他曾經總是不喜歡自己被逼得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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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疾才發現,他還是會習慣性八點起床,晨跑鍛煉,按時吃健康的三餐,與人外出聚會也從不遲到。
一些習慣和教養,早就刻在了骨子里,是他無法拋棄的東西。
霍無疾的一生,可謂是在這個夢里,被燕錦事無巨細知道得清清楚楚。
等他睜眼之后再恢復自由,眼前便是一片純白的海,海上有一輪明亮的太陽高高懸掛,燕錦揚眉看過去“金丹”
他似有所覺地回頭,就見到身后站著一臉恍惚的霍無疾。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人,霍無疾直面了修仙界的殘酷,也清楚地看到了藍袍人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眼神,也見識了能將人劈成飛灰的雷劫這一切,殘忍又充滿野性。
四周的環境告訴霍無疾,這個夢還沒有結束,他驟然看到燕錦后,滿腔的情緒無從發泄,最后悶不吭聲朝青年走過去。
步伐從走變為跑,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后他不由分說,雙臂將青年抱了個滿懷。
“你的金丹挺”漂亮。
最后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出口,燕錦被霍無疾抱在懷里,整個人都能感受到對方靈魂中的氣息,溫和又純善,跟他、跟修真界的那些人,真的太不一樣了。
燕錦聞過無數惡臭的靈魂,霍無疾的氣息,好聞到令人流連忘返。
“對不起”霍無疾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閉著眼睛,抱著夢里的燕錦,眼前卻仿佛還不斷播放著少年瀕死的畫面。
他只看到了燕錦短短的一小段過去,但對方所經歷的,遠遠不止這些,最終霍無疾只能一聲聲地說著抱歉。
在那樣艱難的日子里,他沒能出現在對方身旁,霍無疾覺得自己此生都無法忘懷,也會永遠心懷愧疚。
這樣的愧疚沒有必要、無厘頭,甚至令人摸不著頭腦,卻無比真誠而鄭重,因為他起源于在乎心疼,起源于喜歡和愛。
燕錦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他視線被霍無疾的身軀遮擋,看不清這小子的表情,但那一聲聲對不起在他耳邊回蕩,伴隨著心跳聲,一次比一次清晰明了。
“唉。”他最后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嘆息些什么。
“你該醒了。”燕錦被霍無疾環著腰,知道他再不干擾這小子,對方必定走火入魔,這輩子都別想正當修煉了,于是他伸手敲在了對方的后腦勺上。
這敲擊恍如洪鐘,霍無疾失神的雙眼驟然清醒,但隨后他被燕錦推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便消失在原地,而他也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窗外鳥雀早起撲閃著翅膀飛過,陽光穿透玻璃落在肆意生長的草木上,霍無疾驟然從床上站起來,幾乎是慌張地打開房門
“早。”燕錦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外邊,側目看過來,眉眼疏淡,唇角微微上揚。
霍無疾有些無措地握著門把手,眼前血腥的畫面盡數散去,視線里最終只剩下眼前的燕錦。
“早。”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