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微微用力,很輕易就抬起了陸知寒的腿,軟綿綿的,沒有任何的阻力。
陸知寒靠著床頭,任由他擺弄,呼吸比平時沉了幾分。康復師替他做治療的時候態度都是恭敬的,手上會戴著專用的醫護手套。
陸知寒看著姜寧手臂上因為用力而微微鼓起的筋脈,他的腿對冷熱感知度無限趨近于零,但這一刻他似乎可以感覺到
來自姜寧手心的溫度。
和以前那么多次牽手時一樣,有力而滾燙。
姜寧循著記憶將拉伸的訓練做完后,耳朵微燙,明明這點活動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他莫名的,心跳有點快。他努力讓自己別想些有的沒的,放下陸知寒的腿,替他將寬松的褲角從大腿堆積處扯下來。
然后他聽到陸知寒的聲音帶著點沙啞,似乎是醞釀了很久才決定開口,“今天晚上有個宴會,我想帶你去可以嗎
姜寧頓了頓,有點疑惑,“你帶我去”
對。
姜寧身上穿著陸知寒給他送過來的禮服,他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領,不免回想起上一次這么正式的去參加宴席是多久之前。
他大多數情況都是去充數,沒有什么人關注。
而這次他跟著陸知寒,剛走進宴廳就有無數的視線朝他們看了過來,大部分帶若探究、好奇。似乎不理解姜寧這個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陸總好久不見。
一群人圍了過來,姜寧對這些人的臉還是熟悉的,他曾經見過姜鴻志對他們大獻殷勤。只不過現在角度調轉,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在陸知寒的面前,儼然都換了一副嘴臉。
這些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落在姜寧的身上。但姜寧對此沒興趣。他只負責陪著陸知寒,大部分精力都落在面前的果盤上。
其他人想要打探點什么,但又不好直接開口,只能在心底暗下揣摩兩人的關系。
直到陸知寒端起了酒杯,姜寧轉頭睨了過去,微微皺眉有點不滿,你不是不能唱酒嗎
周圍的人聽了均是心里一跳。還沒有誰敢當著面這么對陸知寒不客氣。
然而陸知寒卻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耐心解釋道不是酒,里面裝的是茶。
“是嗎”姜寧孰稔地靠了過去,嗅了嗅杯子,確實只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那也少喝點,免得晚上睡不著。
好。
周圍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落在姜寧身上的視線也更加的熱情了。
遠處,一名金發碧眼的高大男子走了過來,“知寒,沒想到
你今天會來我的歡迎會。”陸知寒笑著道“你發邀請了,我自然會赴約。”杰弗里看著他身邊站著的年輕男子,道“這位是”在外國人的眼里,姜寧是個很俊美的少年,但到底看起來年紀太小了,不夠成熟。
他笑著但是眼底卻帶著點輕視,畢竟陸知寒不像是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小孩。
姜寧在這種打量和不懷好意的視線下,一點也不怯,他揚起下巴看著對方。無論從個子還是氣質絲毫不輸,甚至還有種少年獨有的傲氣。
陸知寒道“未婚夫。”
什么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姜寧本人,他原本以為陸知寒頂多說一句是他的長輩或者朋友。
杰弗里激動地甚至蹦出了自己的母語,他用英文道“你的父親并沒有和我說你有未婚夫,而且這位看起來并不靠譜。陸先生,你應該重新做選擇。
姜寧皺起眉頭。這家伙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陸知寒同樣用英文回復,我不需要你給我人生指導。
在回程的車上,姜寧明明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沒有碰,但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他不僅聽懂了,而且還聽得很清楚。
姜寧松了松襯衣的衣領,在暗色中牽住了陸知寒的手,握得比平時要更緊一些。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問什么,陸知寒主動開口,你介意我那么對外稱呼你嗎姜寧道不介意相反的,他甚至有點開心。“未婚夫”不同于朋友,是種很親密、無人能取代的關系。
“姜寧。”
姜寧混亂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打斷,他側過頭,在黑暗處對上了一雙專注、漆黑的眼眸,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