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寒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身上還有些疤痕,可能會有點讓人不適。
姜寧見過他腿上的那些舊傷痕,是車禍遺留下來的,在他的注視下,陸知寒緩緩把衣服脫掉。在看不到的位置傷疤更加明顯,就像是一件如白玉似的凈瓷上,橫生出數道窯裂。
很丑吧。
溫熱的水珠從頭頂落下,打濕了陸知寒的頭發,沾在他的睫毛,像是玻璃窗上起的水霧。姜寧盯著那些傷痕,問當時疼嗎
“不太記得了,”陸知寒道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種絕望感。
他醒來后,醫生并沒有直接告訴他結果,只是說讓他好好休息,但是他從周圍人憐憫同情的神情和身體的反應已經猜到了。
無論他愿不愿意,這些傷痕將他重塑,打亂了他的人生。
眼前的姜寧忽然動了,他蹲下來,帶著熱度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舊傷。
姜寧身上沒有脫掉的衣服也已經被水打濕,貼在身上,隱約可以看見起伏的輪麻。他蹲著,從上而下的角度顯得他鼻梁很高,眉骨優越。
姜寧熱騰騰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膚上,陸知寒撐著墻,腿控制不住細細打著抖。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姜寧無法想象陸知寒是怎么度過那段時光的。
但他會將灼熱的吻毫無保留地落在腿上的傷痕處,如虎細嗅玫瑰,沉沉道“一切都過去了。”
從海島回來后,陸知寒回公司處理事務,只是開車的司機換成了姜寧。
公
司匿名群里。
來猜猜今天開的是哪臺車
昨天是跑車,今天應該輪到suv了謝謝姜少爺,讓我見到了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車
陸知寒原本那些停在車庫里快要發毒的豪車,都被姜寧這些天拉出來溜了溜。
這天。
陸知寒收到了醫院那邊的通知,按照預訂好的時間,回去復診。
和上次一個人出現在機場不同,這次他的身邊多了一個聒噪的存在,姜寧在打游戲。他皺起眉頭,似乎一點困意都沒有。
落地后到了醫院。姜寧試圖掩蓋住的緊張又冒出來了。
他看著這么多人圍著陸知寒做了各種檢查,嘰里呱啦的講話,姜寧除了一些專業術語聽不懂之外,基本聽明白了意思。
“嗨,你是姜寧吧一名白人老頭突然叫住他,“我是陸先生的主治醫生,也是這兒的院長。
你認識我
是的。陸先生經常會提到你。”院長道“我想和你聊一下關于陸先生治療的問題。
他走進院長的辦公室,看著電腦上的影像圖。
院長道“陸先生目前恢復狀況很不錯,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他對輪椅還有心理依賴,所以你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希望你之后可以多鼓勵他,想辦法讓他自己走,或者站立時間久一點。
聽完這一番話,姜寧松了一口氣。這比他來時想的結果好多了。
只是心理因素,那應該會很好解決。
姜寧從院長室出來,一邊思考一邊往外走,路過走廊時,忽然和走過去的人擦肩而過,不小心碰了一下。
“對不起。”他道了聲,沒想到對方忽然激動地抓住他。
雪語,雪語是你回來了嗎”中年男人拉著他的袖子,眼淚賴簌往下,我等你這么多年了,你怎么現在才出現
姜寧皺起眉頭他看到男人身上穿著的病服,是精神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