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陸知寒那時候語氣很淡,只是陳述的口吻道“練習冊臟了,老師說我不尊重他的學科,讓我全部重抄一次。
姜寧終于知道自己干了盤事,站在書桌邊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本來是沒有聲音的,但是陸知寒問了一句,“你哭什么”
他只是單純的不解。
干壞事的小壞蛋反而哭得更厲害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從圓圓的臉蛋往下滾。
陸知寒沒有罵他,而是拿了紙巾替他擦眼淚,他的動作很生疏還帶著幾分無奈,“別哭,眼睛腫
了會疼。
后來,姜寧帶著哭腫了像核桃的眼睛,窩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團,可憐兮兮地陪著陸知寒把練習冊抄寫了一遍。
大概從那天過后,幼時的姜寧多了一個朋友。
姜寧從那段記憶里抽離出來,一言不發地靠近,像是歸果的雛鳥一樣眷戀地又親又蹭,變得格外的粘人,只是當陸知寒想要脫了那寬大的校服時,姜寧摁住了他的手。
“我小時候那么討人厭,你是不是也很煩我”
陸知寒現在思考的能力有限,酒精被運動的汗液排出了一部分,他緩了一會兒,嗓音微啞,“不煩。
怎么可能姜寧施加了一點壓力,很深,但是速度緩了下來,再次追問“我想聽你講心里話。”
他小時候在家里沒人愿意搭理他,他就越想要鬧出動靜,動靜越大越能吸引人的注意力。為了防止他鬧,家里雇的人都會順著他,不敢亂動他的東西,養成的性子很差很自我。
而他當時在陸知寒阿姨那里的時候,也完全當成了自己家,沒少折騰陸知寒。
陸知寒那會兒應該差不多14歲,大部分人開始叛逆暴躁的時間段,他沒有虐待幼童,已經是情緒很穩定了。
陸知寒的臉頰上掛著汗水,在這種時期里緬懷過去,實在是太為難他了。但是姜寧從背后抱著他,和征伐的動作不同,像是撒嬌一樣,我很想聽。
姜寧在那時候出現,他長著一張過分漂亮圓鈍的臉,像是小天使一樣,有些小小少爺的幼稚脾氣,但像是一個分隔符,將他從那段生母病逝,父親再婚移居國外的糟糕記憶里挪出來。
陸知寒道如果我煩你,就不會陪你玩那些幼稚的游戲了,更不會回來找你。
姜寧作為回應,在他的后頸落了一個吻。他很開心。
陸知寒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和他遇到了,而他也不是沒有人愛的小孩,從很早之前就有人惦念著他。
陸知寒沒有計較某個沒良心的把自己忘了一干二凈的事實,只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緒,今天我也很開心。
“為什么”姜寧想起了什么,有點不爽,“你今天對我室友太好了,我吃醋,很酸。”
陸知寒總算知道他最開始的別扭從哪里來了,笑著,氣息發顫,“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那么霸道
姜寧回答得理直氣壯,天生的,改不了。
陸知寒緩緩道“我開心是因為你能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對你室友的關心,是為了讓他們之后多關照你。
他解釋完,問還酸嗎
酸,”姜寧又碰了碰他的唇,半點不著調,“你再給我親兩口就不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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