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保安大叔從亭子走出來,打開那扇鐵門,不過現在放假,里面沒什么人。校道上格外安靜,除了時不時的鳥叫聲外,就只剩下了他們的腳步聲。
這條路他走過太多遍,在那間辦公室前,隔著窗戶看了一眼里面沒有什么變化的桌椅。之前你過來找我,見到我第一眼是不是有點失望
畢竟比起小時候還稱得上是可愛的他,在臨江一中時,討厭他的人很多,他也很討厭自己,陰郁又尖銳,只會用最極端的方式處理問題。
“不是失望,”陸知寒道“我有些后悔來得太遲了。”
他在知道姜家對姜寧做的事情,在回國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看到以往受一點欺負就會委屈著跟他抱怨的小朋友,卻被一群人欺負。
哪有什么遲不遲的,你本來就沒有義務來找我。”姜寧道“而且你找到我了。在他放棄自己的邊緣,找到了他。
姜寧不擅長講這些話,也不喜歡把自己放在弱者慘兮兮的位置,他一邊說一邊往教室的方向走。其實當時也沒有誰敢欺負我,他們都怕我,大部分人都恨不得繞著我走。
他曾經的教室,最后一排的固定位置靠著窗。窗外栽種的是四季常青的榕樹,在冬季
它的葉子雖然不如夏季的茂密,但望出去也是一片綠色。
姜寧很喜歡在這個位置,安靜不被打擾,將自己和整個世界切分開。
曾經堆著無數書本試卷的課桌上空無一物,他拉開椅子坐下,和大學截然不同的感覺重新涌了上來,仿佛又回到了無數個燥熱的午后。
陸知寒不在的那一年,他刷了很多很多的題,數不清,但是他知道每寫一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近一點。
身邊的椅子被拉開,陸知寒坐了下來。
姜寧身邊常年空若的那那張桌子,他沒有同桌,或者說不喜歡別人和自己靠得太近。但換成了陸知寒的感覺完全不同。
臨江一中對早戀抓得很嚴,班級里的小情侶總是怕被班主任抓到,但又會忍不住偷偷摸摸靠近。
忽然,陸知寒垂在身側的手被一道熟悉的溫暖碰了碰。
姜寧道張開手。
他手心里被塞了什么,陸知寒低下頭看到姜寧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一顆酸梅糖。
陸知寒抬眼,在一片綠色前,少年依舊是那個少年,他隨意懶散地撐著下巴望著窗外。而桌子下的手卻和他相牽。
在這樣的環境下,陸知寒道你要和我早戀嗎
姜寧眼睫顫了顫,故意裝出來的淡定被他的一句話打破,忍不住的想,要是真的算起來,他早在中學就已經喜歡上了陸知寒,已經算早戀了。
一點糖紙被拆開的聲音落入他微燙的耳尖。姜寧回過頭。
椅子在瓷磚上挪動擦出一點尖銳的聲音,姜寧撐著下巴的手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在冬日并不溫暖的午后,陸知寒齒間的酸梅,酸、澀,只有細細品嘗才可以分出一點細微的甜味。
他卻一點都不嫌,任由酸澀充滿了口腔。在安靜的教室里,只有他們略顯混亂的呼吸聲。
領完證后,他們在學校逛了一遍,從校門出來的時候姜寧腳步頓了頓,他看著陸知寒脖子上還戴著他織的那條圍巾。
“我再去個地方。”
開在校門口的精品店還是原本的粉色裝修,學生放假,老板娘在收銀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偶像劇。
畢竟看久了中學那幫臭小子,她心里也怪煩的。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