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剩下一小截斷刀,頑強地存活下來,足夠支持她接下來的行動了。
小心避開地上的血跡,緣找了處尚算干凈的地面,慢慢蹲下,而后,她舉起手中的斷刀,毫不客氣地插入了尸體的顱內。
嘖,竟然又跑了。
慢慢旋轉刀身,感受著其下空空如也的觸感,緣撇了撇嘴,有些失望。這家伙是地鼠成咒靈了嗎,這么能跑,這術式還真是陰暗啊不過沒關系,在找到弟弟之前,她有的是時間,和對方玩打地鼠游戲。
唇角一勾,八神緣重新站了起來,卻沒有選擇立刻離去,而是不慌不忙地在室內搜羅著有用的信息。
方才羂索所說的那個名字,她并不認識,不過“平照清”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平家人。“源平藤橘”這四大家族,在歷史上的地位,可謂赫赫有名,舉重若輕。
他會選擇一介非咒術師成為他的寄主,對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在這點上,緣還是很
信任羂索的。
能讓他主動選擇,成為寄主的人,要么身份不凡,要么實力不凡,當然,更可能是兩者都不凡。
在這個倒霉被羂索看上的年輕貴族的屋內,她成功找到了若干財物、數封往來書信、附近區域的地圖以及幾件用于防身的武器,讓她驚訝的是,這其中竟然還有件咒物。
雖然等級并不高,不過聊勝于無,她順手就將其塞進了袖口的暗袋中。
這件狩衣,是按照成年男性的體型來縫制的,對她來說有些寬大,不過總好過她那套破破爛爛,沾滿血跡的校服,勉強穿著得了。
看著由干癟變得鼓鼓囊囊的包裹,八神緣不禁感嘆,怪不得說最賺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里呢。
不過短短一晚時間,她就成功從赤貧,跨越階級到了小康。
心滿意足地收拾好東西,在離開之前,她還特意對著那位名為“平照清”的年輕貴族的尸體,念了遍往生咒。
奪取對方性命的人不是她,不過她既然把那顆寄生腦子趕走了,相當于替他報了仇。既然如此,那這些東西,就算是她個人勞動所得的報酬,嗯,非常公平地交換。東方的天空隱隱有熹微亮起,天光乍破,白日即將來臨。
八神緣將閱讀過的信件一收好,拋開那些與情人們往來的書信外,最有價值的,只有兩封家書,大致提到了京中的局勢以及半年后的祭典儀式,其中的內容被她熟記于心,不用再帶上。
最后,她只帶走了那張地圖,一件咒具以及若干財物。
平安京么,確實值得去一趟,不過在此之前,得先將周圍城鎮都逛上一圈。愁人,又是為被拐弟弟失眠的夜晚。
天色微亮之時,阿草便起身了。
將家中原本打算留到過年才吃的粳米取出,阿草心痛了一瞬,最終還是狠狠心,將米全部放進了爐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對待貴族家的小姐,她必須拿出家里最好的東西來招待對方。
白色的霧氣在半空中暈染,隱隱的米香彌散在空氣中,作為一家之主的大郎,此時也已經起身了。
他先是略帶渴望地看了眼煮著粥的吊爐,又很快移開視線,轉身從河邊挑來一桶水,燒開放涼后,置于臥室的門前。
坐在通風的檐廊上,他一手搭著膝
蓋,一手拿著蒲扇為自己扇風。
那位貴族家的小姐,還沒起身呢
“這才幾點呢。”阿草時刻注意著吊爐內的情景,等粥煮好了,便只用柴火的余溫溫著,避免粥被燒干或者涼掉,“貴族家的小姐,肯定想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
“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