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吉野。”
看著獨自坐在教室內望著窗外發呆的吉野順平,三人嘿嘿一笑,借著身形的掩飾,推推搡搡著便把他強行拽到了教學樓外。
教學樓的朝南面見不到一點陽光,只有瘋長的野草,逐漸淹沒鐵絲網。
這里很少有人來,幾人剛走到這兒,其中一個就裝作不小心般,把順平推倒在地,鐵絲網劇烈搖晃,將附近的雜草壓得東倒西歪。
“誒呀,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佐山笑嘻嘻地彎下腰,伸出手,看似想要去拉對方。
然而,這只手卻又在半空中轉了個彎,最終落到順平的面前。
他輕佻地拿手背拍了拍其臉側,力道不重,侮辱性卻極強,嬉皮笑臉地說道
“之前不很會裝神弄鬼嗎,嗯,這么快就忘了在宮城修學旅行的時候,還騙我們那里有兩個人,害我弄丟機車的鑰匙,被罵的可慘了呢。”
“可不是,看我們狼狽逃的樣子,是不是很開心啊”
另一個人此時也走了上來,絲毫沒有猶豫,一腳就踹在了順平的腹部。
脆弱的小腹被攻擊,身后的鐵絲網在這力道的沖擊下左右搖晃,他忍不住發出聲悶哼,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呈蝦仁狀以保護自己。
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顯然讓這些人的氣焰更加囂張,伴隨著冷嘲熱諷,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身上的疼痛并非難以忍受,吉野順平甚至有些習慣了,反正他們總是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欺負自己,今天大概也只是被老師批評,心里不爽,所以才會來找茬的吧。
他憎恨著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也覺得這個世界大概是討厭他的。
日子無聊又灰暗,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像個行尸走肉般活下去。
不過佐山的話,卻讓他回想起了那晚遇到的那個人,那個和他格格不入,仿佛生活在兩個世界里的人。
事實上,若非被佐山他們威脅,順平是絕不會和坐在綠化帶里的陌生人搭話的,更何況這個陌生人還穿著染血的和服,看著就有問題。
可現在他卻無比慶幸,自己上前認識了八神緣他們。
原來,世界還有這樣的一面,生活并非枯燥乏味的重復,在這些人中,他才是特殊的那個
若非那個女生勸他和家長好好商量,考慮過之后再決定是否要去高專上學,順平肯定已經頭腦一熱,當即決定轉學了。
他實在對眼前的生活
提不起半點興趣,可和媽媽講起這件事,她卻只以為自己是被某些奇怪的組織洗腦傳教了,怎么也不肯談下去。
沒辦法,只好之后再找機會談了。
身上的力道逐漸減輕,吉野順平本以為是這場單方面的毆打即將結束,剛松了口氣,耳邊卻傳來那幾人更加過分的調笑聲。
“誒,你們知道嗎,小吉野的媽媽可是個大美人呢。”
三人中較瘦的那個男生朝著另外兩人擠眉弄眼,幾人心照不宣地一笑,望向順平的眼里,滿是惡意。
“你這么一提我想起來了,似乎在開家長會的時候見到過他的媽媽呢,確實很漂亮。不過話說回來,怎么從沒有見過他爸爸,喂,吉野,你爸爸呢”
“沒有爸爸也沒有關系,這年頭單親家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就是說啊,沒有爸爸不還有媽媽嘛,能把我們小吉野養的白白胖胖,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哈哈哈,就是就是,或許我們能光顧一下”
譏笑的話語戛然而止,看著忽然暴起,將佐山撲倒在地的吉野順平,片刻的怔愣過后,幾人瞬間怒了,圍堵上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過于孱弱的身軀根本扛不住三個人的圍毆,好在他們理智尚存,知道不能鬧出人命,才沒有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