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對方白皙精致的腳踝曾經沾染自己的鮮血,血色蜿蜒在那羊脂玉般的腳背上,禪院直哉就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
打從那件事以后,他的夢中便無數次出現這樣暴力與妖靡交織著的場景。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兒,只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八神緣,每一次做夢,這種畸形的貪戀便愈發深刻,卻又恐懼于對方帶來的瀕死體驗,只能徘徊在原地,抱著那僅有的點滴記憶,反復回味。
就像今天這樣,他情不自禁地想去追逐那人的背影,卻在即將靠近之時,又想起當初被死亡威脅時的心理陰影,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在主院大門口焦躁地來回踱步,禪院直哉的臉色奇差無比。
怎么辦,要進去嗎想見見八神緣,可是又不太敢誒。
有老爸在,她應該不會再揍自己了吧
在門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正當他鼓起勇氣,照著鏡子整理好儀容,打算閃亮登場之時,身后突然傳來的一個聲音,卻讓他立刻被嚇得潰不成軍。
“你在做什么”
清清冷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這熟悉的聲音讓禪院直哉下意識身子一僵,不太敢回頭。
“嗯”
略微上揚的尾音分明是傳遞疑問的語氣,卻因為那疏離又冷淡的聲線,硬生生顯出幾分“回答或者死”的霸道。
曾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再次涌上心頭,剎那間,他便完成了轉身回答這兩個動作。
“沒什么,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答案甫一出口,他便后悔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編個什么理由不好,非得把真心話說出來
略有些緊張地盯著緣的反應,禪院直哉的心中充滿期待和畏懼,即便得到那個答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卻也不影響他做夢。
然而,對方的答案,卻令他不知道該失望
還是該開心。
“直哉啊。”
八神緣輕嘆一口氣,望著他的眼神格外縹緲,像是在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其他東西,凝視良久,才輕飄飄地落下一句毫無干系的話。
“你真該慶幸,你有個好爹。”
聞言,直哉微微愣了愣,還沒想明白她突然說這個做什么之時,口袋中的手機卻發出接二連三的幾道短信提示音。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八神緣,見她沒有什么反應,他這才掏出手機,粗略地掃上一遍其中所寫的內容。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瞬間便被這幾條短信中蘊含的巨大信息量給沖昏了頭腦。
“特級咒靈八神命交流會期間勾結詛咒師及特級詛咒,挾持學生,闖入忌庫,劫走特級人形詛咒真人以及若干咒物,確認為反叛,通緝等級最高等,若遇者,就地格殺勿論。”
“特級咒術師八神緣,管束伴生咒靈不利,疑似勾結外敵,剝奪特級稱號,開除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學籍,暫擬關入咒牢,逮捕行動立即執行,等待候審。”
“咒術總監會大樓遭遇詛咒師襲擊,損失慘重,劫獄目標疑似夏油杰,未成功,協同咒術高專聯合關押,等待候審。”
禪院直哉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幾條信息,聲音有些干澀。
然而,就在他以為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之時,手機屏幕上卻又跳出一條家族內部的通知。
禪院家養女八神緣,自今日起斷絕與禪院家的任何關系往來,不再作為家系咒術師于咒術界行動,往后一切行為僅代表個人,與禪院家再無干系。
“消息挺靈通的嘛。”
相比于禪院直哉臉上震驚的表情,緣卻笑得極為輕松,拿起手機設置為免打擾,她伸了個懶腰,慢慢悠悠地走向大門,只留下一句話。
“再見啦,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