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去等待她轉圜心意。
從凈界中出來之時
,薨星宮依舊被籠罩在幽暗之中,看著眼前這似乎望不見盡頭的階梯,緣深深嘆了口氣,認命地準備爬樓。
真是的,天元好歹也是薨星宮的主人,就不能給自己直接開道門回去嘛,非得讓她再爬一遍樓梯。
嘴上說著沒關系,回去想清楚再作答復就好,心里肯定生氣了吧,連送都不肯送一下
切,小氣。
好在進來之前,她從五條悟那兒搶來了不少高糖分高熱量的小零食,隨便吃上幾口倒也不覺得餓,甚至還能繼續維持現在這種慢吞吞的速度。
咒牢雖然設施齊全,床的舒適程度也勉強湊合,可畢竟時時處于咒術總監會的監控之下,總有被偷窺的感覺。
再加上那些印刻在墻壁中,無處不在的咒文,使得咒力、體能以及思維都被刻意限制,這感覺屬實不好受,還不如呆在薨星宮來得自在呢。
在緣看來,雖然宿儺、天元以及羂索這三人的行事作風各不相同,但他們卻擁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自身的認知差異。
宿儺大概是其中最坦率的一個,早就不承認自己是人類了。
至于羂索這家伙,即便嘴上笑嘻嘻,但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所以才能夠如此心安理得的對曾經的同類下手。估計在他眼里,他研究咒胎九相圖的過程,和科學家往小白鼠身上移植“人耳”沒有什么區別。
他們之中,唯有天元依舊沒有真正認識到,她的本質,不管是軀殼還是靈魂,已然不屬于人類的陣營。
也不知道誰的情況更危險些
如霧般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水果糖在舌尖融化,泛出絲絲甜意,緣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其中,趁著這段難得的獨處時光,思考起方才與天元的對話來。
當初參加平安時代的新嘗祭時,她便對宿儺為何執著于成為祭典上的主祭神有所猜測。
再結合剛剛的對話,她基本能斷定,不管是宿儺、羂索還是天元,他們最終所追尋的應當都是一樣東西,那就是超脫。
不被規則所束縛的超脫,全然的隨心所欲,再無桎梏。
怪不得神道教和佛教的關系在佛教傳入之初這么差呢,神道教中所歌頌的神祇,本質上代表著咒術一脈,再加上本土宗教和外來宗教天然對峙的立場,沒撕起來就不錯了。
不過平安時代之后,神佛習合,初代即神祇的推論也被咒術界所遺忘,信仰才會產生融合,變成現如今的情況。
宿儺想必也知道初代們的情況,因此才會對所謂的八百萬眾神嗤之以鼻,轉而鉆研佛教,希望能借此找到超脫因果的辦法吧。
由果導因,既然這家伙現在還被困在虎杖的身體里,估計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
不管是神道教還是佛教,歸根結底也只是他們渴求超脫的工具,從新嘗祭的那場儀式上來看,真正起作用的,估計還是三神器以及皇室之血。
三神器是初代搞出來的東西,那皇室呢,皇室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緣的腳步微微一頓,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已經走出了本殿,通往上層的升降機再次出現在眼前。
沒有猶豫,她動身步入其中,乙骨即將被召回,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得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