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明余渡沒有急著去看自己母親的遺物,先帶著人去了青禾兒童福利院。
這里地方偏遠,秦秘書一個習慣了去各個地方出差的人,都因為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過于顛簸開始暈車。明余渡身體不是很好,這次坐的是副駕駛,見秘書唇色都白了,讓他下車和自己換。
一開始秦秘書還強撐,后面透風的時候,下車便蹲在地上吐清水。明余渡已經后悔讓他跟著了,幫著拍背,接過狄埃斯擰開的一瓶水遞給他“還好嗎不然你到附近找個農戶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秦秘書接過水喝了一口沒事的明總,我是昨晚沒休息好,今天狀態才有點差。
稍遠點的地方,司機煙癮犯了,正吞云吐霧,看見這邊的情況還大聲問“要不要來一根壓一壓
秦秘書只說不用,沒事。
雖然感覺他有點逞強,但再啟程,明余渡和他換了位置,情況勉強好了些。
車子繼續往前,越開,坑坑洼洼的路越多,有些地方甚至不是公路,黃土泥濘,積水黑沉。明余渡下車也有點頭昏腦脹的,看到眼前破敗的大門,畫面都有些扭曲。
銹跡斑斑的鐵門,褪色的外墻,透過門往里望,能看見漆皮脫落的幾個游樂器材。很舊,很破,就連外面“青禾兒童福利院”這幾個字都已經斑駁。
大門沒有上鎖,司機隨手一拉,就發出了巨大的金屬吱呀聲,里面有人高聲問誰啊
明余渡往里走,看著一個穿著樸素外衣,頭發全白的女人從里面走出來。她手里拿著半成品的竹筐,還在馬不停蹄地進行編制,臉上帶著明顯的皺紋,忙活著手上的活計,沒有第一眼看向來訪者。開口時,聲音是當地特有的方言有啥事
劉姨
她愣了一下,目光投過來,見他們衣著光鮮的一行人,眼神還帶著幾分陌生和不可置信明明余渡她明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但不知是在這里被當地的鄉音浸染了太久還是什么,說起普通話,
竟然有些不倫不類。
你回來咋不說一聲,也沒回信,我、我什么都沒準備。劉姨把竹筐往地上一擱,在原地無所適從的頓了兩秒,才快步往明余渡的身邊走,作勢想伸手拉他,手都遞出去了,又注意到自己的手。因為編制竹質用品太久,十指已經染上了青黑,只有指腹處是白的,看著很像沒洗干凈一樣。她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用力在自己衣服下擺上蹭了蹭,改成了邀請的手勢“快進來坐我給你們倒水。”
劉姨,明余渡主動拉住了她“抱歉,這么久沒回來看你。
這只手并不溫暖。它摸著很干燥,粗糙,上面的裂紋宛如刀刻,不是親眼看見,只憑觸覺的話,會更像是老樹干裂了的樹皮。明余渡鼻尖微酸,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
劉姨眼眶直接溢出了淚花,她別過臉,試圖用手背止住淚意“是劉姨不好,年紀越大,越精明市儈起來”她寫那封信,何嘗不是在狹恩圖報但她確實是沒辦法了。
不是,是我的原因。明余渡接過狄埃斯送上的紙巾,遞過去后,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記憶出了點問題
原本在擦淚的劉姨聽見這話,立馬將臉轉了過來。什么她臉上露出真切的焦急你沒去找康醫生嗎
明余渡“康醫生”
就是給你做催眠的那個康醫生啊”劉姨焦急起來“你把這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