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
那哥們道:“那你有本事變的不在這里唄。”
“那我試試看唄。”盧光耀伸手一提小碗,嘩的一聲,一堆硬幣傾倒在桌子上。
眾人驚呆。
“好……”
“好……”
掌聲雷動。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盧光耀最后這一手不是三仙歸洞,三仙歸洞是用三個球變得,他最后變出這一堆硬幣來,有點仙人栽豆手法里面秋收萬顆子的味道,但是他用的更難,更高級。
若是一般的變戲法藝人,進行到這一步,就開始問觀眾要錢了,這是賣藝。
但盧光耀不同,他是賣戲法的,不是變戲法的。廚拱行和立子行,同屬彩門,但實際上是兩個行當。
變戲法和賣戲法這兩個行當是有著嚴格的界限區分的,變的不許賣,賣的不許變。
立子行人是變戲法的,他們就不許把戲法賣出去;廚拱行的人是賣戲法的,他們就不許靠著變戲法掙錢,他們可以變,但這僅僅只能用來圓粘兒,不能靠此賺錢。
而且挑廚拱的往外挑的戲法,門子都不能是的真的,只能是假的。他們要是都把真門子挑出去了,變戲法的還過不過了?
盧光耀把桌子上稍微收拾了一下,此時他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
做前棚的買賣,第一步就是圓粘兒,要把人聚齊了。第二步就是使拴馬樁,有些是用話語,有些是用手藝,讓你想繼續看了,不想走了。
盧光耀今天用的就是手藝,三仙歸洞一表演,周圍看的人眼睛都看直了,這會兒就算是讓他們走,他們都不肯走了。
盧光耀把東西收拾好了,也把借來演出用的三塊錢都還回去了,他說:“大家可能也都看見我們這招牌了,京城單義堂,這是京城單義堂的戲法。”
羅四兩翻了個白眼,說的跟真的一樣。
盧光耀笑著問道:“剛才我變的怎么樣?”
“好。”大家都鼓掌叫好。
盧光耀又問:“想學嗎?”
“想。”前面那哥們第一個出聲。
盧光耀一擺手,笑道:“嘿,學不了,太難了,要學會這手法,你不知道得要吃多少苦呢,沒個三五年你連門都入不了。”
眾人一聽,都有些氣餒。
盧光耀掃了一眼眾人的神色,又說道:“我們開張做買賣,自然不可能都賣很難的,這玩意兒都得手把手教個三五年的,我就不是賣戲法了,我變成收徒了。來,我們這兒有簡單的,一上手就能玩的戲法。”
眾人來了興致了。
盧光耀從旁邊包里面拿出一沓紙,他說:“我們戲法有很多分類,我剛剛變得是手法類的,這種是很難的,沒有三五年功夫,你都入不了門。還有一種是彩法門,這是用機關道具的,同樣不容易,沒那個巧匠能手,你根本做不出來機關。”
“而我手上的,是最容易上手,雖說容易上手,但效果卻是半點不差,那么這戲法是什么呢,藥法門,用藥。這一張紙上的戲法,一共四個。第一個,一杯醉倒,眾位有那愛喝酒的,也有愛跟朋友斗酒的吧?”
“你用了我這法子,保證你朋友一杯就倒,甭管他是千斤量還是萬斤肚,通通一杯放倒。嘿,沒有不靈的。我這第二個戲法,還是喝酒的,叫千杯不醉,用了我這法子,你縱橫酒場,就不可能會輸。”
“喝白酒就跟喝白開水似得,有那酒局啊,有那斗酒啊,您絕對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這第三個戲法,叫活捉家雀,有那喜歡玩鳥的吧?咱們江縣是沒有鳥市啊,但是吳州卻是有一個的。”
“那些珍貴的金絲雀、百靈啊,杜鵑啊,一個能賣到三四百塊錢。用了我這法子,就沒有你抓不到的鳥兒。當然了,這種珍貴的鳥兒也得瞧運氣,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碰的上的。但你要是碰上了,那就是一兩個月的工錢啊。”
“就算咱沒有這好運,碰的上這好鳥。那家雀總是能抓幾只的吧,抓幾只家雀,一炒一做,多好的下酒菜啊,再約幾個好朋友喝兩杯。這又得說回一杯醉倒和千杯不醉了,您就可勁兒嚇你朋友吧。”
“再說我這最后一套戲法,叫巧除蟑螂。現在咱家里基本上都有蟑螂吧,蟑螂可煩了,又臟又臭,還會咬咱衣服被褥,還帶來細菌,大人小孩沒有不煩的。”
“可咱就弄不死它,怎么弄都不好使。但你要是用了我這法子,單保你家里蟑螂越來越少,再也不用煩惱。嘿,怎么樣,咱這戲法管用吧。既有生活戲法,也有賺錢的能耐,還有交際上面的用處。最關鍵的,一學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