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光耀其實不介意羅四兩收下這筆錢,羅四兩可以拿錢,但他不想看到羅四兩是因為錢才去幫這個忙的。
在盧光耀看來,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貪婪的,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跟圣人一樣,就連羅文昌這樣的正人君子,他都還有私心呢。
他所在意的是一個人內心對于底線的堅守,這才是人跟野獸最大的區別。人就跟蘋果一樣,皮花了破了爛了都沒關系,只要心沒爛,那就能吃。
他想看到的是羅四兩內心的底線在遇見誘惑還能夠堅守住,這才是最重要的。
……
其實羅四兩很想立馬開口答應,反正看他師父這樣子估計是不肯袖手旁觀了,有利得又干嘛不要呢。但是出于少年人的羞澀,他沒好意思立刻開口。
羅四兩看了看身邊悲憤不已的于小飛,又看了看神色復雜的于小婷,又看了看一臉希冀的于保國和徐小刀,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盧光耀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上。
這一看,羅四兩卻是渾身一個激靈。
他看到的不是盧光耀這張似笑非笑的尖嘴猴腮的臉龐,而是他爺爺羅文昌那張永遠板正的國字臉,他這一看,就仿佛看見了他爺爺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在了他身上。
他渾身一顫,瞬間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干什么?”羅四兩一陣心悸。
“呼。”羅四兩吐出一口長氣,心中仍有余悸,他不是怪自己想要這筆錢,而是怪自己一聽到能得到這筆錢,就鉆進了錢眼里面,忘記了冷靜去思考,這才是最可怕的。
羅四兩搖搖頭,暗自責怪自己的不淡定。
“小兄弟。”于保國又催了一聲:“你有什么章程,都可以說,只要我于某人能辦到。”
羅四兩再次看了盧光耀一眼,這回是非常認真地看,看罷之后,他收回目光,皺眉思索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回復。
稍頃,羅四兩才說道:“退出老榮行是好事,做賊是一條不歸路,賊船能早下來就趁早下來,下來之后就再也不要上去了。”
于保國立馬道:“您放心,蘇秦背劍就傳到小婷和小飛這輩人手上為止了,再也不會往下傳了,以后的于家后人,都是清白人,我們也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祖上曾經是干嘛的。”
羅四兩微微頷首,又看了看盧光耀,說道:“雖然我師父沒跟我說,但我看的出來他跟你們家很有淵源。因為您剛剛都出那么高價錢了,就我師父賣假春藥賺錢的破性子,居然都沒動心,看來這份淵源不小啊。”
這話一出,房間內幾人的面容頓時就都好精彩了。
于保國和徐小刀差異地看著盧光耀,目瞪口呆。他們也沒想到曾經一人挑翻整個老榮行的絕世猛人,現在居然靠著賣假春藥為生,這也太顛覆了吧,說好的無雙圣手呢?
徐小刀心都碎了,他的心目中的傳奇啊,他心目中的無雙圣手啊,怎么變成一個猥瑣的假藥販子了。
于小婷和于小飛也神色怪異地看著盧光耀,他們不知道盧光耀的真實身份,他們只是覺得怎么堂堂滄州八極名家王榮耀居然還兼職賣假藥了?
在舊社會時期,掛子行那些在街頭打把式賣藝的點掛子是有些兼職賣藥的,賣藥的在江湖上屬于皮點行,又打把式又賣藥的,行話叫做槍里加鞭。現在社會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