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主張雖然男女皆為女媧娘娘的靈力造物,但唯獨女子才是完全按照女媧娘娘模樣所生的完人,而男子則是未能摒除獸性的瑕疵品。所以南詔國境內只養女子不養男人,外人若要入境,也唯有女子能夠通行。”
陳鄰乖乖聽他介紹她還挺詫異因為之前他們去鷂城找鮫人珠,那會兒徐存湛連路都認不清楚。但現在說起南詔,他卻頭頭是道,好像十分熟悉的模樣。
和陳鄰記憶中那個雖然聰明冷酷,卻又不通俗世的劍修,恍然判若兩人。
“只有女孩子能進去的話”她瞥向徐存湛,憂慮,“那你怎么辦呀就我一個人去嗎”
徐存湛垂眼看她,少女白凈秀麗的臉上滿是緊張。
他無所謂的表情,回答“自然是我陪你一起去。南詔國雖然內部不與男子通婚,但也尊重外族習俗,只要是有同行女伴,為男性做擔保,便能帶著入境。”
陳鄰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習慣了徐存湛,如果徐存湛不在,要陳鄰自己一個人去陌生的國家找那里的王,陳鄰心里難免忐忑。
兩人沿著荒野往前走,很快就走出荒野,遇到了山坡,樹林,遠處依稀可見城郭模樣。
南詔的路和陳鄰之前去過的幾個地方都很不一樣,南詔的路上生滿鮮花,在春日未散的寒氣里搖曳,香氣撲鼻。有些花陳鄰甚至還能認出來,野玫瑰,海棠果,赤紅一串,和翠色葉子交相輝映。
陳鄰心情變好起來。
徐存湛走得不快,也不催促她,陳鄰邊走邊摘一些花,和纏繞的藤蔓編織進一起,編成花環。她喜歡這種漂亮而無實用意義的東西,喜歡這些東西所給予的滿足感。
少女細長瑩白的手指折著藤蔓,有些植物的汁液沾到她手指上,在指腹間蹭開一層蒙蒙的綠。
徐存湛又將木劍背回身后了,兩手抄著胳膊,微微側臉看她邊編花環邊哼小曲。她哼的是徐存湛沒聽過的曲調,那個花環因為沒有內撐只有藤蔓,所以編出來也是軟綿綿的,塌在陳鄰手腕上。
好不容易編好了一個花環。
不知名的藤蔓,金魚草,野玫瑰,還有一些陳鄰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藤蔓太軟,作為內撐實在不合格,即使陳鄰已經將好多條藤蔓絞在一起,但還是撐不起這捧花冠。
繁密的花朵壓下來,野玫瑰花瓣散落了許多在陳鄰手心。
她拎著編好的花環,踟躇起來剛開始編這個花環的時候其實并沒有想過是要特意給誰編的。
只是看見很多漂亮的花,所以就編了這頂花冠。但是編著編著,陳鄰腦子里就自然而然想起了徐存湛。
她想徐存湛一定很適合這頂花環,玫瑰花與他那張臉很相配,無論他笑還是不笑應該都很好看。
“編好了啊”
徐存湛的聲音恰到好處在頭頂響起。
陳鄰驀然一驚,手指收緊,又抓掉幾片綠葉。她抬頭便對上徐存湛似笑非笑的臉,一側眉毛挑起,他道“陳姑娘,你再抓幾下,這花環就要散架了。”
陳鄰手指松開,仍舊嘴硬“才沒有這么容易散架呢”
她把花環扣到自己頭頂上,理了理頭發。
但是花環編得太大沒辦法,誰讓她編的時候下意識想著徐存湛,給徐存湛戴,是得編大些但是戴在陳鄰腦袋上,就空余出許多地方來。
花環剛戴上腦袋,哐嚓一聲輕響,空蕩蕩滑落下來,直落到陳鄰眼上,又被她鼻梁骨托住。
她眼前一黑,眼睛被花瓣擦到,用力眨了幾下,頓覺又酸又澀。
耳邊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聲音明顯是徐存湛。陳鄰聽見他笑,心里莫名的惱,又惱又感覺到羞恥,抬手把大小不合時宜的花環摘下來,臉上掛相,自己給自己找補“太久沒編花環了,沒編好。”
徐存湛“是嗎”
陳鄰手指捻著花環上的花瓣,“對啊。”
話雖然這樣說,但陳鄰也沒有把那個花環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