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個天天追著他跑,熱衷于讓他動情的昭昭。
涂山的九尾狐,魅惑術使得爐火純青,又主動又活潑,一雙明亮眼眸永遠只裝著少年劍客的背影,被燒了尾巴哭上兩天,又能活蹦亂跳的追上來,用那把甜軟的嗓子一疊聲喊徐存湛名字。
若要含蓄些的,商枝與他從小一個村出來,秀麗通透的少女醫修善良又坦蕩,總能穩妥安置好徐存湛拎出來的每個倒霉人質。
徐存湛遇到過太多愛他的人,他不會愛人,卻知道對一個人動情是什么模樣,譬如昭昭對他又譬如商枝對他。
他覺得陳姑娘可憐,他見不得陳姑娘落淚,他為陳姑娘一次又一次破例。
幻境或許是私寡池的擅自揣摩,但在那虛構少年意圖去親陳鄰的瞬間,徐存湛很確信自己伸手拽開對方的動作發自本心。
情種否定徐存湛心動。
可徐存湛知道自己心動。
不心動就該在抓住虛構少年的瞬間一劍破開幻境,而不是在對上陳鄰視線時失去控制的吻她。
他捏著那袋錦囊,忽然手指合攏用力,那袋錦囊連帶錦囊中的情種一并被捏碎,變成細微塵土消失在徐存湛手中。
無所謂徐存湛在心里這樣想著情種不開花就不開花,難道情種不開花就能說明他不喜歡陳姑娘嗎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讓一袋情種就決定自己喜不喜歡誰
這種事情自然要順應本心。
他的本心便是十分喜歡陳鄰。
但在捏碎錦囊后,徐存湛又為另外一個問題為難起來。
他從來沒有愛過誰。喜歡人這件事,對徐存湛來說是生平第一次,他身邊也沒有人能告訴他,喜歡一個人要怎么做。
總不能去學昭昭
思來想去,徐存湛還是迅速將昭昭的行為扔出了參考列表。他自己都煩昭昭煩得不行,如果學昭昭的話,那豈不是陳姑娘也會很煩他
從有蘇離開,一路上徐存湛都在苦惱這件事情。但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出合適的辦法。
他甚至想如果陳姑娘是個幻境就好了。
是幻境的話,隨便怎么造作都行,想親就親,想做別的也行。可陳姑娘畢竟不是幻境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御劍飛高些就會嚇得不敢說話,嚇完了還會同他生氣,看見死人了又要嚇得呼吸都忘記,像只驚惶的兔子。
徐存湛想到自己牽陳鄰的手時,對方細瘦的手腕。
陳姑娘就像一個瓷娃娃,力氣大點就會捏碎。她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孩子,捏碎了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所以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思考怎樣去對待她。
要比對待他洞府里那株仙人掌,師侄的那只小狗崽子,更加謹慎,更加小心。
徐存湛的整顆心都活絡起來,比殺人的時候更興奮。
他盤算著先把陳鄰復活,然后帶她去吃好吃的,給她買漂亮的裙子,漂亮的珠寶,要比有蘇那些狐貍送的更漂亮才好。
要哄她高興,御劍飛行會讓她害怕,那就換個落腳地方大點的法器來飛;死人她也怕,那下次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殺人。
想著想著,徐存湛自己先高興起來,興沖沖的,連御劍飛行都比平時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