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鐘聲響起,江月白勐的回神,暗暗記住山海志怪集背到哪里,錘打酸痛的腿,運轉靈氣緩解疲憊。
跪了一上午,何時才算完
正想著,殿內走出一個山羊胡黑衣修士,看腰上令牌,是執法堂筑基期的掌刑使。
江月白心里咯噔一下,趕忙端正神色跪好。
朱武走到江月白面前,居高臨下捻弄胡子,筑基期靈壓盡數放出,半晌才瞇眼喝問。
“雜役江月白,你可知罪”
我知你大爺,狗腿子東西
心聲剛落,江月白怔住,這情緒反應不像是自己的,倒像是夜時鳴的。
朱武瞪眼,“大膽問你話竟敢不回”
江月白眉眼恭順,趕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回想自己過錯,心中愧疚,不知如何回答而已,我年紀小嘴笨,不太會說。”
“你一個雜役弟子,竟然跟內門弟子動手,說白了陸南枝是主你是仆,放在凡間你便是犯上作亂大不敬”
“也就是黎九川不分輕重只罰你面壁思過,還連累陸南枝和謝景山,換了本使,定要抽你二十刮骨鞭長長記性。”
跳梁小丑
江月白擰眉,“是,掌刑使教訓的是。”
朱武神色稍緩,“念你年紀小,也是初犯,宗主仁慈不予追究,又念在你護持陸南枝有功,獎勵一千貢獻點給你。”
“你要知道,一千貢獻點是煉氣期雜役一年也攢不出來的,記著宗門的好別不知足,日后也警醒著點,明白嗎”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真當老子傻嗎
“多謝宗主,我日后必定謹言慎行,努力干活報答宗門。”江月白深深叩拜。
“貢獻點自己去內務堂領取,無事速速離去。”
朱武穿過前殿側門,來到殿后花園,對著奇花異草中間,侍弄花草的老婦人躬身稟告。
“稟宗主,適才已經敲打過了。”
老婦人滿頭銀發,氣度雍容,拔去花莖硬刺問道“她表現如何”
“并無怨言也十分恭謹,面對我嚴詞責難不見慌亂。”
老婦人點頭,“那倒是個好性子,修行上也勤快,難怪南枝丫頭要為她遮掩,九川也喜歡她,先放著看看吧,若她能如九川一樣,十年內走到筑基,再栽培不遲。”
話音落下,老婦人走到臘梅樹下。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去問問太上長老,天靈界那邊有無回信,再找不到五味山人,九川可真要碎丹重修了,叫太上長老到時別抱著我腿哭。”
“是,我這就去。”
*
走在下山路上,江月白眉頭緊鎖。
實際上,這次能得到一千貢獻點,理智上她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心里就是有種憋屈和憤怒的情緒。
她也不知道這情緒是不是自己的,難道這就是奪舍的后遺癥她要被夜時鳴的性格影響了
江月白擔憂起來,她不想成為夜時鳴那樣腦子有坑的人,這可怎么辦才好
山下岔路口,黎九川來回踱步,已在此處等待一個上午。
遠遠看到江月白從山道上走下來,黎九川唇角微勾,剛走兩步,又眉頭皺起。
江月白走路,一向小碎步輕快,偶爾謹慎如狐,小心翼翼縮著。
可此時,她昂首闊步,大步流星,意氣風發的樣子可不是遇上好事就能有的步態。
“黎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