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哽咽著,抽搐著,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陶豐年硬撐著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回北屋。
關上大門,終是堅持不住,滑坐在地聳動肩膀,捂住口鼻無聲痛哭。
他終究是個普通人,死到臨頭怎能不怕
天地昏暗不見月,嗚嗚風嘯似尖刀。
執法堂掌刑使朱武帶著兩個執法弟子趕到時,便看到小小姑娘睡在寒涼刺骨的青石磚上,蜷成一團,雙臂抱緊自己。
目光空洞,滿臉淚痕,一字一頓,幽幽的唱著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回。”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江月白緊閉雙目,淚無聲滑落,耳邊回蕩著陶豐年的聲音。
“爺爺,這詩寫的是離別嗎”
“是離別,但不是真正的離別,真正的離別不是桃花潭水,也不是長亭古道,而是朝陽依舊,故人卻留在昨日,永難見。”
兩名執法弟子查看完賈衛尸體,欲將江月白驅離小院。
朱武抬臂,兩名執法弟子躬身后退。
朱武收回目光走向北屋推開門,正對房門的床榻上,陶豐年換下修士長衫,青衣書生打扮,盤坐著,已無氣息。
就連魂魄都被焚盡。
江月白從地上爬起,空洞的目光轉向屋內,慢慢落在陶豐年身上,童仁與下巴微微顫抖,心神崩潰。
“爺爺”
星辰墜落,焚心母花枯萎成灰,朝露滴落池塘,通通消逝不見。
合丹殿。
“賈師叔,您弟弟送來一個盒子,說是您一直想要的那幾款胭脂,小的放在您妝臺上了。”
“知道了,下去吧。”
賈秀春蓮步輕移,走到妝臺前垂眸看那精致木盒,唇角揚起幾分。
“總算還知道對我用些心思。”
青蔥手指掀開盒蓋,火光激射。
轟
震響驚天,烈焰一瞬吞噬整間屋子。
待到火光退散,賈秀春屋內濃煙滾滾,她半身焦黑倒在廢墟之中,火毒纏身,皮膚一寸寸潰爛。
未及片刻,賈秀春勐然睜眼,一身火毒慢慢消散。
“哈哈,竟然是毒哈哈哈,我日日服用毒丹,最不怕的就是毒哈哈哈。”
“賈師叔不好了,執法堂來報,您弟弟跟陶豐年爭斗,雙雙亡故”
雜役弟子慌張來報,穿過防護陣看到院中狼藉,驚恐萬狀。
賈秀春勐然坐起,雙目血紅,怨毒含淚。
“陶豐年即便你死了,我賈秀春也要你在乎的人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