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過去盤坐,溫妙將手放在江月白頭頂,她渾身一緊,下意識的抗拒,可轉念一想,她昏迷的時候一定被溫妙里外都探查清楚了,又慢慢放松下來。
“嗯,融合得倒是很好,你這丫頭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恭喜你,現在不是人了”
“啊”江月白一臉懵,什么叫,她不是人了
溫妙問,“你這小燈籠是不是吞了誰的魂”
江月白皺眉抿唇,不想說。
溫妙一笑,“你師父已經把林向天帶去執法堂了。”
“啊”江月白差點跳起來,眼睛瞪得老大。
“你剛從林向天處出來,就捏碎玉符求救,半死不活的倒在合丹殿外樹林邊,九川自然心急如焚,再加上你跟林向天的恩怨九川是知道的,自然要去尋林向天問上一問。”
“這個林向天啊,多行不義必自斃,被他身邊的雜役給舉報了,九川當即搜魂,果真查出來不少事,雖說大部分都是利益爭端,但有一樁是天衍宗宗規所不能忍的。”
“什么”江月白弱聲問,有點心虛。
溫妙仰頭飲酒,“他以人煉藥,此乃邪道法門,天衍宗絕不姑息養奸。”
江月白此刻突然慶幸林歲晚被寄魂,將她從源頭處摘出去,否則執法堂順藤摸瓜,她也跑不了。
世間事,果真是福兮禍所依
不過蕭岸闊也是此事的參與者,那時為什么沒從蕭岸闊身上摸到林向天身上
江月白暫時想不明白,事后問問師父或許能知道原因。
“我師父這樣做,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溫妙瞧她一眼,“九川早年是狂傲了些,但這些年一直很溫和低調,遇事不與人過分計較,也會萬事留一線。但此番為了你,他雷厲風行。”
“他當著合丹殿一眾長老和弟子的面,處置林向天是要讓大家知道,他是個護短霸道的性子,如此一來,別人便不敢輕易與你為難,你在這天衍宗內才能如魚得水。”
江月白心中感動,這件事原本就是她的私事,她不想麻煩師父的。
“那林向天最終會如何”
溫妙轉頭看著她,“執法堂自有判罰,總歸不會是好下場,你事后可以自己去打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小燈籠吞了誰的魂嗎”
事到如今,江月白估計師父已經將前因后果大致告訴了溫妙,便老實交代。
“是林向天身邊的侍妾,她當年害我爺爺,還逼得我不得不去陰山礦場避難。這次我拜師之后,林向天怕我報復,就抽了她的魂給我賠禮,結果小綠”
“就是這破燈籠,我說不能吞,它暗算我給強吞了”
我不破
小綠飄過來往江月白臉上懟,叫江月白看它已經恢復,然后又飛到溫妙身邊找靠山。
溫妙點頭,“此魂是異人魂魄,有一絲異人血脈,因你這燈籠特殊,所以你繼承了這絲血脈。”
江月白皺眉,她以前在書上看到過,蒼國往西,過西云十六部,再翻越天巫十萬大山就是異人國,那并非一整個國家,而是許多大小國和部落組成。
異人大都具有妖族血脈,非人也非妖,血脈弱者與凡人一樣,血脈強者可修妖族功法,但大多數只能強身鍛體如武道修士,不能修得妖族神通。
異人國是人族和妖族的緩沖帶,因為他們是人也是妖,所以跟兩邊都能來往,也隔開妖族和人族,避免爆發太厲害的沖突。
至于異人是如何誕生,又要追朔到上古巫族之亂,十分復雜。
總之,異人雖特殊,卻被妖族視為劣等,被人族視為奴,世代居住在異人國不出,唯有在那里報團取暖,才有生機。
“你也不必憂心,這絲血脈很弱,除非高階修士以手扶頂,才能探查到,它只是讓你體質變得稍微特殊一些,并無弊端。若是你以后到了妖族,興許還能以此修習妖法。”
江月白松口氣,沒太大影響就好。
“太上長老,那您知道這是什么血脈嗎”
溫妙隨口道,“仙芝一族的云芝草,屬于草木妖精,仙芝一族都具有很強的療愈能力,抗毒延壽什么的,最強的仙芝據說咬一口連道臺裂痕都能修復,不過這都是傳說,也沒人驗證過。”
“你這點微弱血脈,頂多就是讓你受傷恢復速度比別人快個十來倍,抵抗些許普通毒性。行了,正好在這兒,咱們說正事,上次我說待九川結嬰歸來要好好賞你,吶,你的獎勵。”
溫妙手一翻,將一物遞到江月白面前,五色光華映入眼簾,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竟是一個完美無瑕的五色琉璃蓮臺,同她找到的報廢品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