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招人下去吩咐,說到一半又想起另一件事。上次那蓮院的女子,故意說了蘭院,如今倒是不好安排了。
“去請夫人,與她說二爺今夜住下,讓她安排人打理一二。”
“不必,就住嫂嫂上次說的那地就好。如今已是半晚,不好在去打攪。”青年唇角罕見的翹起,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今日已和她說清,嫂嫂應當不會在反對他留下。裴玄之想留下來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想常常見他。
老夫人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出現一個不好的念頭。但這念頭實在太過古怪,讓老人家覺得不可能,應當是她多想了。
過了片刻,她才點頭“行,那就住那里。”
這活傳到玉荷耳中時,已經是用膳時分。玉荷坐在院子里喝打涼的綠豆沙湯。
聽了這樣一個消息,那筷子險些讓她捏斷。果然是一個虛偽小人,前面剛和她說不在意,如今立馬就要搬進侯府。
真是虛假,惡心。
玉荷后槽牙都要咬碎。
但此時此刻,也只能笑著安排人手去蘭院布置。畢竟她拿了掌家之權,身為當家主母,總要做些事情。
玉荷并沒有到場,全權交給管家處理,她只需要過一下目,不出錯就行。
至此,裴氏玄之在侯府住下。
因不習慣侯府里的人伺候,蘭院里的奴仆都是從公主府帶來。玉荷看見那一伙人就覺得糟心,自然也懶得管。
他們在公主府是什么待遇,在侯府里就是什么待遇,反正不虧待他們就是。
讓人挑不出毛病,也讓人說不出是非。玉荷就這樣過著,因對方住進了府,玉荷不可避免和他多了些聯系。
這讓她心煩的很,卻又沒辦法表現出來。只能少出門,或者挑他當值的日子出來。可有一項是無可避免,那就是早起給老太太請安。
每日這時,都要與他撞上。
明明已經換了時間,可卻還是能夠給他碰上一面。再說兩句話,青年就外出,而她回蓮院。
“嫂嫂。”就如此刻,青年站在廊下看他。
初生的太陽不算熾熱,周身還圍繞著一堆火紅的光暈。玉荷抱著孩子從長廊盡頭走出,聽見他的聲音。
微微回眸,隨后便露出一個溫柔無比的笑“小叔。”
她懷中抱著孩子,就如初見時一樣,穿著一身青衣孩子手中揮著波浪鼓。
女人柔弱無骨似的一聲小叔,明明不帶任何旖旎的味道,卻還是讓裴玄之紅了耳尖,想起了昨夜那荒唐淫穢一夢。
“不早了,便不打擾小叔上值了。”玉荷并未察覺出男人的異樣,她只是抱著孩子便想往另一條路上走,走時也不忘虛偽一句。
“我今日休沐。”就在玉荷轉身的片刻,裴玄之立馬開口。
他的話也成功阻止了即將離開的玉荷,女人腳步微頓,順后才道“是嗎,倒是我記錯了。”
因今日天氣甚好,她便沒帶人,而是一個人抱著孩子在府內林園閑逛。
對面的青年也一樣。
四周無人,只有他們二人,和一個不會言語的小兒。除了風聲,就是小兒手中波浪鼓的響聲。
因男女之別,兩人之間離的并不近。
幾句閑言,幾句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