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沒有猶豫,在確定自己要做什么之后。立馬以想見孩子的名義,將綠兒與紅文叫了過來。
她很信任這兩個從水鄉帶來的丫頭,她的兒子也是她們幾人一手帶大。玉荷抱著孩子,沒有過多續說這些日子的苦楚。
只是將一封信交到綠兒手中,讓她找機會送去外門給小六,再讓小六送到府外的湯婆子手中。
切記不能讓侯爺的人知道。
她沒有明說那信里面是什么東西,但綠兒紅文也不是傻子。讓她們瞞著侯爺,那一定是侯爺不想讓她們夫人做的。
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夫人自己。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那里有一個孩子,是侯爺的孩子。
綠兒沒敢多問什么,她點點頭將信塞進衣服里。隨后保證,一定會送到。
說完正事,玉荷就抱著兒子玩了會。這小家伙是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抱。雖然有些氣他昨夜多嘴,但終究是自己與心愛的男子生下的孩子,玉荷又怎么可能真的生他的氣。
她詢問了一下他的近況,那人有沒有傷害他又問了紅文綠兒,那人可對他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答案都是沒有,那人對她的兒子很好,會親自教他四書五經,也會督促他學習。跟著他,最近還學會了三字經。
可以說是進步很大。
畢竟以前他只會要糖吃。
又和孩子玩了一會,日頭西下,兩人也就抱著孩子離開。
一日又一日,過了五日玉荷總算等到了湯婆子的回信。還是由綠兒送來,在接到信后,玉荷看著信中的字,眼淚差點掉出,但同時她最近一直不安的心也有了安放處。
湯婆子得知她的想法后,立馬去租了房子,也請了外地的產婆和大夫。她將那房子安排在寒山寺后山的獵戶院中,只要她以想要為家中祈福的名頭去了,就好安排。
寒山寺位于郊外,路上人煙稀少,寺廟也清冷的很。去那里,確實是個好法子。
玉荷看著上面安排好的日期,明日下午看完信,她連忙將它揉成一團扔進炭火盆,等她燒的干凈,才安心。
也是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長身玉立的青年走入,他的肩頭沾染了一些風雪,屋外雪又下大了。
玉荷坐在床邊,看著他,就像是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眉眼溫柔,又帶著一絲疏冷。
她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走到她身前。解下大氅,抱住她,與那些平凡夫妻沒有任何區別。
明明剛從外面那樣冷的環境回來,但他的身體就是要比坐在暖閣內的玉荷燙上許多。
他們兄弟二人,似乎都很火氣旺盛。
玉荷有寒癥,畏寒。
裴玄之的存在在冬天,就像是一個火爐,可以讓她睡得安穩,睡得踏實。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確實有些用處。
她長的很美,比誰都好看。坐在床邊的樣子,安靜的可憐。是個楚楚可憐的美人,讓他忍不住將她摟緊。
差一點,就差一點。
玉荷被他抱在懷里,目光卻看向了遠處的火盆,那里的火早就熄滅,只有幾塊木炭還在發著微光,被她扔進去的信封燒了干凈,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應當是不知道的也一定不知道,如若他知道那封信里面的內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他只會掐著她的脖子,想要將她溺斃。
五個半月大的肚子,已經有了微薄的胎動。玉荷身體一直都不大好,也瘦,所以那小嬰兒的動靜,也格外的明顯。
玉荷不是第一次懷孕,本應該更加熟練以及鎮定。但沒有,她這次孕期的反應更大,很不舒服,無時無刻的想吐。
那孩子才五個月,卻折騰的她夠嗆。是個不安分的孩子,也是個很健康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卻不是她丈夫的孩子。
男人的手撫摸在上面,他很小心,感受著那小家伙的跳動,過了片刻后才幽幽道“他很活潑,會是個健康的孩子。”
“我給他取了個名字,錦清,裴錦清。嫂嫂覺得如何”他看著她,與她視線對上。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黑沉而明亮,只可惜瞎了一只,如今只剩半只。
“甚好。”在那樣的眼神逼迫下,不想說話的玉荷也只能輕起薄唇應和他。
他好似很看重這個孩子,三個四個月的時候,就讓人準備它往后要用的東西。甚至連乳母都提前看好
可如果真的看中,那這個孩子就不應該存在。它是個什么東西高門大戶下的一個不入流的野種,一個亂了綱常禮法下的孽障。是會被人笑話,會被人厭棄的孩子,也是她的恥辱。
他往后還要娶正妻,那這個孩子算什么庶子都不如,只是一個外室子。
“明日我想去一趟寒山寺。”她原是不想與他說的,但想了想,如果他不同意,那她明天可能出不去。
最后玉荷還是問了出口,她怕他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再過些日子肚子大了,就出不去了。”
她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頸側低聲開口。就像是認了命,想要與他好好過日子“就去一會,很快回來,與往年一樣。”
“我讓人護著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