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冰,日后就是嫁妝,是姻緣,也就是日后的地位。
“丹紅、丹青,你們明日替我開錢匣子,讓杜媽媽的小子替我買些香片、梅粉回來,我要制香。”小傅氏深吸一口氣。
丹紅和丹青俱是一喜,當年老爺最喜歡的就是夫人所制香粉呢。
恰逢此時,躺在床上的小女童睜開了眼睛,她白嫩的小手緊緊抓住小傅氏的手,小傅氏見是女兒醒過來,“寶寶醒了怎么這幾日天天都要這樣抓住娘親的手,是不是做噩夢了”
麗姝不知怎么頓時淚流滿面,她想娘親想太久了,所以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大抵是喝了從齊國帶回來的佳釀醉了,可是她連續幾次都抓到娘親的手,是熱的。
“怎么了,是不是很難受”小傅氏越發自責。
“娘親,我那日醒來見你在畫寶寶,是不是”麗姝總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在做夢,她仿佛真的回到了三十年前。
小傅氏見她口齒伶俐,知曉小孩子有時候哭鬧可能是做了噩夢,因此她稍稍放心,只是笑道“是啊,那天你是不是也做噩夢了,硬是要拉住娘的手。”
此時此刻,麗姝環顧四周,才知曉自己是真的重生了,還是回到了五歲之時。
小時候的許多事情她都記不住了,因為娘在她十歲的時候去世的,去世后她立即就和鄭家定了親,只記得后來她問玉屏和玉蘭關于娘親的事情時,她們都說這樁陰差陽錯的婚事,一輩子名不正言不順,娘親不得爹爹喜歡,死的時候都沒有誥命。甚至沒有兒子進士及第,也追贈不了誥命。
世人只知道夫人傅春華,卻無人知曉傅秋君。
出嫁前,她打開娘的遺物,只有一口箱子,箱子里裝的全部都是娘親畫的她,她才知曉娘親因為擅長丹青,無事時就會擺好畫架畫她,從蹣跚學步到小小少女亭亭玉立畫的栩栩如生,足可見小傅氏的拳拳愛女之心。
麗姝抬眸看向小傅氏,她第一次看到印象中母親的容貌,不曾想小傅氏居然如此貌美,尤其是臉上無任何脂粉,更顯得天生麗質。
“娘親好看。”麗姝站起來“啪”的在小傅氏臉上親了一口。
小傅氏一愣,又笑的開懷,麗姝則環顧四周,她大概知曉這是在哪里了。
劉家乃是荊湖鼎族,麗姝的曾祖父是名臣劉天石,考績天下第一,在兵器、治水甚至是醫術上頗有造詣,累官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贈少保。祖父劉東野,因文臣蔭武,被封為錦衣衛正千戶,天禧十年中武科進士,錦衣衛掌衛事都督同知,總緹騎,因事涉阿附內宦,被迫致仕,被封為左都督、太子太傅、錦衣衛都指揮使。
至于伯父劉承宗,天禧八年武舉鄉試第一,其父被罷官,他受牽連,亦去職。
而父親原本是三甲進士出身,當時其父還在京中,他自然得以留京,后因其父,自請外放數年,現任九江府推官。
而官員上任所帶仆從皆有定數,四品以下外任官吏可帶仆從二十人,因此原本各房都有仆從熟人,到現下也不過只帶了二三人。
她之所以對九江記得如此清楚,就是因為她六歲那年得了水痘險些破相,尤其是臉上眉毛間有一個非常小的坑,尋常人完全看不出來,只有她自己畫眉時才知曉。
還有母親似乎有過身孕,因為丹紅在母親死后守靈的時候抱著她說過“若當年夫人那一胎生下來,姐兒好歹在家里有個親兄弟幫襯一二。偏偏那年姐兒你發了水痘,夫人為了照顧你勞累許久,出去又摔了一跤,孩子這才沒了。否則,不至于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