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姝當時就去了瓷器庫,她親自翻看了冊子,又找管事問詢情況,自己總不能瞎指揮。
而麗柔也欲去忙,卻有了麗貞過來了,她自持是長房的人,不受小傅氏管教,又問麗柔管什么,聽說她只管香料,嗤之以鼻。
“我看那位太太是故意的,就管這么個香料值當什么呀”按照麗貞說的,就該管賬本操持宴會。
麗柔卻知道她說的不對,盡管她不喜歡小傅氏,但也承認她的安排是對的先從小事做,再挑大梁,沒有人能一蹴而就。
但她不能這么說,只好道“三姐姐也只管著盤子呢,我總比她稍微好點兒,若是磕了碰了就難說了。”
麗貞拍手“那可太好了,我真想給她添堵。”
麗柔皺眉,但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怪麗姝運氣不好,惹了麗貞吧,她反正是誰都得罪不起。
對于娘只讓她管瓷器,麗姝不覺得大材小用,甚至還覺得每一行都有門道,這瓷器亦是如此。瓷器可不僅僅是杯碗碟子那些,還有好些瓷瓶等等。
庫里一股霉氣,麗姝進去時,忍不住捂著鼻子道“怎么里面的潮氣這么大”
這管瓷器庫的人是鐘媽媽,今年四十余歲,一對吊梢眼,看起來頗有些精明的樣子,她見麗姝年紀小,于是編胡話道“這一年到頭宴會也沒多少,放在這里久了就沾灰了,姐兒小心,千萬別把衣裳弄臟了。”
“還擔心我的衣裳做什么,我看這里擺的雜亂無章的很,這潮氣是不是瓷器沒擦干就放進來了”麗姝敲打道。
鐘媽媽一幅看外行人的樣子“三姑娘這哪兒能啊,這瓷器又不是用水洗的,哪兒來的潮氣呢。”
她是打量自己是外行呢,麗姝也就笑笑,沒有真頂她,反而道“正是我不懂,才被派來和嬤嬤您學,您放心,我今兒就在這兒看著。”
在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就得孜孜不倦的學,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說一千遍不如做一遍,這都是有道理的。
前世她還從未這般管過家,要做就自然做的最好。
鐘媽媽等人不喜歡別人盯著,即便這個人是府里的姑娘,她們也是如此,于是一連三四茬兒的人勸著,麗姝知曉她們討嫌自己,遂看了絲雨一眼。
絲雨則道“太太讓咱們三姑娘管著瓷器房,咱們姑娘既然是來學的,諸位就別勸了。你們這樣推三阻四,難道是想逼著我們姑娘不成”
“誒,絲雨別這么說,這幾位啊也是好心,打量我年紀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怕我做不好,須知我是個迎難而上的人。”麗姝冷下臉來。
眾人見她說話頗有分寸,又敲打她們,人家是主子小姐,她們自然不敢輕忽。也都討好似的上來說話,麗姝則是看門道。
但就這一天就夠累的了,前世她沒管過家,也沒這么累過。
當年在烏孫時,她以平寧公主陪媵妾身份成德妃,也是從一件件小事這樣起來的。只是在烏孫,女人如牛馬一般,不像漢人有規矩,男主外女主內自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