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她這里又有鄭灝拿回來的私房錢,麗姝當然好好存好,以備自己不時之需。
五月天氣驟然悶熱起來,麗姝在鄭夫人這里請安時,聽說老太太又在吃素,說是見著肉了就犯暈。隔房的榕二太太一家要回滎陽了,她們寄居京中,一直混的不甚如意,榕二太太一直很想念滎陽的熱鬧,故而準備返鄉,麗姝也準備了程儀。
鄭家人不多,所以走了榕二太太一家,冷清下來。
當然冷清也算不得很冷清,畢竟鄭灝現在也是翰林,輪值內閣,還有狀元身份,故而也常常有人上門來拜訪。
但麗姝卻覺得家中清靜些更好,她和譚氏的院子雖然對著,并不能直接串門,因而兩邊往來也不多,她覺得過的比在娘家還舒服。
這種安靜麗姝很舒服,譚氏卻很難忍受,本身就和一個病人常年相處,她就有些寂寞,偏偏如今崔氏又走了。
往常崔氏脾氣好,她們往來很多,大家不在一個鍋里吃飯,也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就是說些什么也不怕。
現在崔氏走了,她和麗姝往來不多,因此白日她常常覺得難耐,偏偏鄭家規矩森嚴,鄭夫人看著脾氣好,但是也防著她,里三層外三層的丫頭婆子,去哪兒都一群人跟著,見最多的就是小廝,還隔著幾重人。
譚氏覺得自己快憋死了,就在這個時候,來了兩撥人。
一撥是鄭老夫人的娘家人,她的侄兒媳婦帶著兩個女兒上京來的,一撥則是鄭夫人的親妹妹,帶了一兒一女來的。
說來也巧,兩邊都是寡母帶兒。
麗姝隨鄭夫人一起見客,鄭老夫人娘家的侄媳婦,人稱馮太太,兩個女兒生的端麗秀美,也很是斯文。鄭夫人的妹妹嫁的是裘家,丈夫三年前去世,公公當了數年的鹽官兒,是有名的富戶。裘姨媽這次則是送女兒上京發嫁,她的女兒正是嫁給蕭昀做側妃,因為正妃進門后,才能讓側妃進門。
說起來還都是親戚,蕭昀的一個側妃出自吳家族女,其父任五品官是通政司參議,這通政司掌內外章奏、封駁和臣民密封申訴之件。裘家監管鹽務十數年,裘老爺子如今雖然退下,但過手之前不知凡幾,至于清不清廉就難說了。
裘姨媽的兒子倒是蔭補錦衣衛百戶出仕,此次上京赴任,聽聞是個惹是生非的禍頭子,裘姨媽又要嫁女兒又要管兒子,束手無策,遂投奔姐姐家中。
鄭家人收到不少禮物,尤其是裘家送的都很是貴重,當然也有借光鄭
家的意思了,否則他們也不是沒銀錢置辦宅邸,卻要住在鄭家,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住進了兩家人,鄭家頓時又熱鬧起來,正好因為麗姝有身孕,鄭夫人就讓譚氏來安排親戚們,譚氏也是生了一雙富貴眼。
她見馮家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死了男人之后想上京投奔老太太,為自己兩個女兒說婆家。而裘家的確很富貴,譚氏和裘姨媽又很說的來,裘善姐也是很健談,她們想和譚氏打探京中的情況,譚氏想排解寂寞,倒是瞬間很親近。
裘姨媽就留譚氏在這里吃飯,三人正吃著,卻見一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譚氏一見臉一紅,那男子身材魁梧蜂腰猿背,生的劍眉星目,好個陽剛的男子。
這人見有女眷,笑吟吟的行禮,裘姨媽道“如龍,你還不見過你二表嫂。”
裘姨媽想的是總歸她們是常居于此,總要認得,就沒有扭捏。
譚氏心道,原來這男子就是裘姨媽的獨子裘如龍啊。
而裘如龍偶見譚氏一眼,見她杏眼桃腮,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個照面就發現她眉眼間暗藏著風月,已經懂了幾分。
親戚們安頓下來就已經到了六月了,麗姝的肚子就已經有七八個月這么大了,當然鄭老夫人是盼著有個孫子的,鄭清身體不好,所有的生育壓力都給到鄭灝這一房了。
所以,麗姝就聽鄭老夫人問起“灝哥兒媳婦,你愛吃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