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是一個會遮掩的人,面上形跡露出幾分,麗婉何等精明,原本推測的有五分如今自然知曉有十分的準了。
她還自己圓話“那邊做道場的人多,你別被沖撞了,今兒要不就搬到小園子里這邊來。”
曾盈丹才順利接話“那也成。”
外面又說鄭大奶奶派人送信說鄭家準備路祭如何,過來和麗婉說一聲,麗婉頷首“我知道了,這話你們也去回大房的太太。”
曾盈丹知曉鄭大奶奶說的是麗姝,又覺得熟悉又陌生“當年麗姝姐在我們這些姐妹中讀書就最是用功,現下嫁的也最好,我聽說鄭狀元對她很好。”
“是很好,再過幾個月也要生了,去年鄭老爺被迫辭官,偏三妹夫爭氣,是翰林老爺。我們姐妹中除了嫁到侯府的五妹妹,就屬三妹妹嫁的最好,尤其是我那三妹夫潔身自好,身邊莫說妾就是通房也沒有。”麗婉笑道。
她這話當然是陰陽曾盈丹的,我雖然好脾氣不計較,不是我覺得稀松平常,而是我為了大家的體面。
但她顯然錯估了曾盈丹的智慧,曾盈丹的丈夫因為娶了她這位官家女,倒是沒有偷吃,但是曾盈丹妹想到鄭灝居然也沒有,接著她就很好奇,一直東問西問。
“讀書的時候,我看麗姝姐姐就為人嚴厲,是不是她管的太緊了”曾盈丹還打趣。
麗婉心中氣極,嘴上還要道“哪兒的話,三妹妹怎么敢那般呢。是鄭妹夫自己自覺,都是大家子,若是做出那些蠅營狗茍把人當傻子的事情,才是真的不明智呢。”
如此曾盈丹仿佛才聽懂指桑罵槐之意,她訕笑了兩聲。
原本麗婉一直覺得沒什么比富貴更重要,可偶爾又覺得富貴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重要,至少她也是人,還是會受到波動。
人之所以是人,大概都有比較。
要麗姝說比較是可以,每個人都有上進心,但若是只想踩著別人來凸顯自己,而不是看到別人的好處察覺自己的不足提升自己,那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就像裘善姐一般,她人雖然叫一個“善”字,卻并非真的性情純善,反而相反,尤其是相處久了,麗姝才知曉這姑娘野心很大啊。
如果蕭昀將來成為皇帝,她野心大點差不多,但蕭昀若是個世子,將來就是藩王,藩王反而要低調的緊,若非是永初帝唯一的兒子不太康健
,藩王還得再藩地,不能入京的。
正如現在,裘姨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自己以前的嬤嬤是汪太妃身邊的人,所以讓她來指點裘善姐規矩。
鄭夫人發話了,麗姝也不好不教。
裘善姐卻喜歡打探成親王府的是非“也不知道成親王世子妃如何,表嫂一向在京中,又是聞名上京的才女,肯定知曉吧”
其實裘善姐也是問過譚氏,但譚氏似乎不太清楚。
麗姝則道“我和那位遲世子妃也只有寥寥數面,可我知曉她是皇后的侄女,遲家也不是一般的家族。遲家男人在外征戰,女人們也是都嫁入高門。”
其實這就是在提點裘善姐,你可不要小看了遲家,人家連別人的未婚夫說搶就搶,你真的作起來,小心被報復。
那裘如龍麗姝也見過一面,如今身上世襲百戶之職,裘家有錢,沒幾日就走通門路花錢升為千戶。但這樣已經及冠,又很有門路的青年,裘姨媽卻仍舊不放心,總是讓鄭父和鄭灝多加約束,可見做娘的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很有可能是裘姨媽覺得兒子膽大包天。
偏偏鄭灝忙的很,輪值內閣不過半年就又要回翰林院,他現在想常駐內閣,否則按照資歷升遷,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去。
所以無論是寫文章拍白行中的馬屁,還是要揣摩上意,鄭灝根本無一刻是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