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婉在旁隔岸觀火,自然能洞悉一切。
這樣的場合,曾云熙必然也在,他十分殷勤,應該說這幾年來他對劉家比以前越發上心,麗婉也能常常和他一起,在府中說一不二,地位穩固極了。
這幾年曾家大伯父在工部尚書任上,年已老病,三房只剩孤兒寡母,二房已經岌岌可危,行商之人就是賺再多的錢,沒有靠山,那就等于是小兒抱金過鬧市。
還好曾云熙有劉家這么大的靠山,曾幾何時,曾家比劉家勢頭大,劉家女兒還得去曾家上族學。也因為如此,曾家二房和每一位劉家姑娘都有往來,即便她們出嫁了,都往來很熱絡。
作為商人,每一分錢都希望得到回報,看,二十年前的投資如今就得到了回報。
劉家大姑娘雖然倒霉了,三姑娘之夫卻榮升吏部左侍郎,五姑娘又是侯爵夫人。
否則,以曾云熙現下的身份,怎么能同朝廷中的頂級勛貴和位極人臣的大員同席而坐。
曾云熙笑道“這是我今兒讓人帶來的好酒,三妹夫,你那里我送了十壇去,知道你們家不缺,但這酒難得,你嘗個新鮮。”
比起岑時放而言,曾云熙還是更喜歡和鄭灝打交道,岑時放雖然看起來禮賢下士做的足足的,但性情陰鷙,算計頗多,只是隱藏在豪放的性情之下。而鄭灝卻不同,曾云熙曾經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找鄭灝解決,他很快就找人幫他的忙,事后也是從不居功。
而且,鄭灝從沒有嫌棄商賈之意,他平日生活非常簡樸,聽妻子曾經說去鄭家,三姨端去肉菜還被退回來,說鄭灝只吃一碟豆腐,也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如此。
這樣好的人,曾云熙也很喜歡他。
“多謝二姐夫了。”鄭灝主動跟他碰杯。
岑時放當然發現曾云熙和鄭灝很親近,他想明明是自己平日和曾云熙也算是說的來,還頗照顧他,但是他竟然和鄭灝更親近,這點讓他不解。
男人們的暗潮洶涌,坐在上首的劉承宗和劉承旭兄弟看的一清二楚,兄弟倆一個性格寡言,一個直率,但都沉默不語。
麗姝則是吃起飯來,胃口很好,她每次回娘家,都覺得很舒坦,現在公婆不在,也沒有一定要早些回去,怕公婆不高興,因此更是暢快。
況且,今日多半是湖廣菜色,尤其是辣椒吃的很過癮,出了一身汗,但又很下飯,她多添了一碗,小傅氏又讓人送了山楂湯讓她消食。
即便有了兒子孫子,小傅氏依舊對女兒跟照顧小孩子似的,還要喂給她喝。麗姝趕緊道“我自己喝就好了。”
“這孩子”小傅氏失笑。
麗姝喝完,又同劉太夫人還有徐夫人等人邀請她們去家里玩兒,她以為劉太夫人不會去的,沒想到劉太夫人滿口答應下來。
說來奇怪,她們也都喜歡去鄭家,提起去鄭家,連一向不愛走親戚的書麟都說好。
麗姝不明所以,小傅氏卻知道“因為你家里你能作主,他們都愿意去玩兒,你若是不能作主,誰愿意去,你是個愛熱鬧的,家里熱熱鬧鬧的,不讓客人拘束。”
原來如此,接下來幾日,鄭灝的官位授下來,如今他就已經封了吏部右侍郎,現下的吏部早已不再是吳大人了,吳大人在今年已經致仕,歸家途中去世了,偌大的吳家,出仕的本就是蔭官,吳大人這一走,子弟將來還不知道如何。
富是有了,貴卻不得而知了,這也是回京后沒見到麗柔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