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在車上說吧。”老警察走近了,“你是歐陽芮芮”
歐陽芮芮道“是我。”
老警察又道“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歐陽芮芮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從晚上那頓飯開始說起。
今天是高中同學會,總共二十二人參加,大家先在霖江樓吃飯,后去了酒吧,在凌晨一點四十散場。
原主家遠,獨自開車回家,快到臨江路時,一把刀突然從后座伸過來,抵住其脖子,要求左轉。
原主嚇得不行,照做了。
開到墜江處,劫匪要求停車,她再次妥協了。
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矮個男子從馬路對面過來,上了副駕駛位,把車里的抹布塞進了原主嘴里。
原主剛要反抗,一個大塑料袋套住她的腦袋并勒緊了
說到這里,歐陽芮芮打了個寒顫,雙臂環抱住了自己。
那是一種刻在腦子里的恐懼,她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噩夢,什么叫無法形容,以及什么叫感同身受。
老警察經驗豐富,迅速帶開了話題,“坐在后座上的人,你通過后視鏡看到了嗎”
歐陽芮芮搖頭,“沒看到,只知道是個男的,他也戴著帽子和口罩,聲音單薄尖細,有口音,應該是西南一帶的人,具體不清楚。”
年輕警察問道“你昏死過去了”
歐陽芮芮道“對,對方很可能想偽造一個醉酒墜江現場,也可能是我當時處于假死狀態,騙過了他們。”
年輕警察又問“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歐陽芮芮道“我等水灌滿車廂,推門游出來的。”
“牛筆,這心理素質絕了。”年輕警察道,“師父,通知刑警吧,這種案子不歸咱們管。”
老警察不置可否,回頭看了眼撞斷的護欄,“車在下面”
歐陽芮芮道“是的。”
老警察走了過去,“你撞的”
歐陽芮芮道“不是我,應該是他們。”
老警察思考片刻,“第二個人等在路邊,他是怎么來的,你看見交通工具了嗎”
歐陽芮芮又把相關細節回憶一遍,“沒看見交通工具。”
老警察往馬路對面看了過去,那里有一片不小的雜樹林,里面黑黢黢的,藏人藏自行車都沒有問題,另外,臨江路兩側村莊不少,如果兇手住在附近,步行也不在話下。
他走到豁口處,打開電筒,往江水里照了照,“小姑娘,車子壞了沒關系,報假警問題可就大了,你知道嗎”
司機驚疑不定地看著歐陽芮芮,趕緊補充一句“二位警官,是這姑娘把我攔下的,還給了我三百的誤工費,這事兒和我沒關系哈。”
歐陽芮芮道“感謝提醒,不過不至于,車子上的是全險,我爸也沒那么小氣,另外”
她揚起脖子,露出咽喉處的一道紅色刀口,卷起絲質襯衫的袖子,露出手肘的位置,只見雪白的皮膚上有兩小片明顯的淤青。
刀口上還有絲絲縷縷的血線,足以證明案件的真實性。
年輕警察問道“你有仇家嗎,你的同學中有和你關系不好的嗎”
歐陽芮芮道“據我所知,沒有。”
原主的父親是礦主,盡管上不了大臺面,但也算個小財主,原主在錢財上大方,性格開朗活潑,周圍基本沒有交惡的人。
“還是個大學生呢。”老警察感嘆一句,轉回來了,“不綁架、沒仇家,估計和家大人有關。我和分局聯系一下,這樣的案子我們處理不了。”
基層警局只負責“因果關系明顯、案情簡單,無需專業偵查手段和跨縣、市進行偵查的刑事案件”,這件案子與以上敘述完全背離,確實不在其管轄范圍內。
歐陽芮芮不置可否。
對于她來說,誰負責都沒關系,她報案的本意只是為了符合原主的行為邏輯,并不是為了破案剛剛做好的筆錄,基本上是她目前掌握的全部情況,沒有補充。
兇手有備而來,對原主實施侵害的過程中犯錯不多,在監控探頭完全不普及的情況下,結果可能依然和她上輩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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