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單獨放著一只角柜,挨墻角處擺了一只
較大的器物,
器物被藍色的絲絨覆蓋著。
向馳將其揭開,
露出一只高約二十厘米的天球瓶,青花穿蓮靈紋,直口,腹圓,假圈足,氣勢非凡。
他說道“如果是真的,這一只至少千萬起步,拍賣價只會更高。”
史沛然“草”了一聲,“所以,這一只是假的”
向馳拿起來,認真地觀察了底款,“他肯定希望賊偷們跟你有一樣的想法。但據我觀察,底款的特點與清中期官窯完全相符,瓶口土沁的特征明顯,它應該是真的。”
丁維嘆息道“特么隨便賣一件就夠我們吃一輩子了,難怪又殺人又放火,還死活不肯承認的。”
歐陽也道“以前不懂老祖宗的審美,如今一件一件看下來,老祖宗的東西都是奢侈品。”
寧安道“這么多奢侈品,怪不得聶宏杰的審美那么好。”
向馳臉一熱,又偷偷瞄了歐陽一眼,后者正在研究一只精美的鼻煙壺,似乎并沒有在意寧安說什么。
史沛然道“事關重大,大家一起努努力,三人一組,以房間為單位,把所有古董登記造冊,件件拍照,不可有任何遺漏。”
“是。”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忙活了起來。
因為大多是易碎品,他們不敢造次,進度很慢,一直干到凌晨一點半,才做完所有工作。
寶庫打開了,再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就不可能了,一干人留下來,輪流守到第二天上午八點,交接后押運到目的地方趕回警局。
庫房沒有床,大家基本上沒怎么睡,但該做的工作耽擱不得。
史沛然找了兩個宿舍,所有人補一小時的覺,十點回到審訊室,繼續審聶宏杰。
聶宏杰也一宿沒睡,眼睛里血絲密布,眼袋青黑,臉色發灰,像只斗敗了的灰熊。
史沛然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聶宏杰耷拉著大腦袋,一聲不吭。
史沛然點了根煙,“崔大偉不錯,給國家挽回了巨大的經濟損失,搞不好死不了了,但蘇如蘭一個不小心就被干掉了。兩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你面前,我不明白,你還有什么可糾結的。”
聶宏杰聽到“巨大的經濟損失”時猛地抬起了頭,大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好幾圈。
向馳微微一笑,“躍層,四個房間,清中期的天球瓶”
聶宏杰的臉瞬間變得雪白。
史沛然埋怨道“你看看你,把人嚇著怎么辦。老聶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萬一腦出血咱還要擔上逼供的責任,多晦氣啊”
向馳道“不好意思,思慮不周了。”
聶宏杰軟軟地堆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對面的墻,久久沒有說話。
人不睡覺,忍耐力就會變差。
史沛然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吧,反正崔大偉團伙就在我們手里,那么多好貨,足夠你喝一大壺的。”
聶宏杰哆嗦一下,
渙散的目光開始聚斂,他艱難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說,我說,東西都沒了,人也沒了,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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