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不起床的話就不許吃飯,津美紀也不能給你做就這么說定了,晚安惠。”
“喂”
伏黑惠瞪圓眼睛試圖喊住他,可只得來房門關閉的聲音。
竹內春倚在床頭給五條悟發短息。
佐佐木他沒有家人
五條悟死了
五條悟我殺的
五條悟有一個后媽,不過失蹤了好幾年
五條悟惠不知道他爸死了,要是問起來你可以告訴他
夜幽深,空氣極冷,竹內春蜷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閉上眼腦海里總會出現身為小律春時的情景。
那兩年四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有時候伏黑甚爾不出門,歪在沙發上看電視,黑漆漆更顯復雜的眼睛從球賽上挪開,緊盯著趴在他懷里咬手指玩的惠,明明什么也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惠不是每次都如他所愿的離開,心情不好時眼刀子也不好使,他抱緊竹內春的脖子扭頭裝沒看見,伏黑甚爾氣笑了,當著他的面撈住春的頭,粗辱的吻壓上去后,大手摁住試圖回頭的惠。
三人姿勢別捏,你摁我我親你他推他,直到惠大哭起來,竹內春送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然后抱著惠往陽臺走。
他不知道的是,小小的伏黑惠趴在肩頭大顆眼淚雖慘兮兮的掉著,但唇角上翹正沖他爹笑。
等身體漸漸暖和竹內春才卷起被子睡去,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間聽到一聲貓叫。
微弱,隔得極遠。
意識在拉拽,他醒不過來仿佛鬼壓床般掙扎起來,直到貓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貼上他的耳朵。
十字架耳墜隱隱發燙,直到房門被敲響,他從那陣迷惘中醒過來。
渾身是汗,窗戶外天色一團黑,看不出是白天還是夜晚。
那陣心悸在不停的敲門聲中逐漸消失,竹內春踩上拖鞋打開門,伏黑惠已經換好了輕便的運動服,臉色奇臭的盯著他。
“六點半了。”
暗戳戳的責備他聽出來了,彎起眼睛哄道“馬上馬上。”
“還跑嗎”
“跑,你等等我先去洗漱下。”
沒關門他扭頭到衣柜前脫衣服,就聽見伏黑惠說“很熱嗎”
快速套好衣服,竹內春來到衛生間,鏡子映出了他汗津津的臉,“我天生體熱。”
伏黑惠一臉你在騙鬼么。
他笑了笑,關上門,刷牙吐水時看見一只小孩的腳踩在池子上。
杯子掉進盥洗池,叮咚作響間渾身的汗毛豎起,抬起頭,衛生間除了自己哪有別人,他又轉頭,身后空空顯然一切都是幻覺。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伏黑惠在外面催促,“還沒好嗎”
趕緊放好牙刷,扯下毛巾擦了把臉,拉開門道“可以了走吧。”
冬季天色亮得晚,清晨尤為凍人,呼呼風聲下,地面蓋了薄薄一層雪,幾乎在踏出家門時兩人動作一致的抖了抖。
竹內春捋直舌頭,沖他說“從這里跑到河邊再跑回來,速度保持均速,以后會不斷增加距離與速度,你做好準備,如果累了想要放棄我可不會停下來安慰你哦。”
黑發小孩抿緊嘴,滿臉平靜,語氣卻頗為不服,“知道了。”
“回來后你去洗漱收拾,我負責做早餐,出來后喊上津美紀,吃完飯再去上學知道嗎。”
這話卻換來長久的沉默,竹內春低頭看去,見他木木的,眼睫毛纖長得能掛雨珠,抽出口袋里的毛絨帽給他扣上。
戴的時候小孩黑漆漆的眼睛認真盯了他一會兒,沒多久垂下眼悶悶的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