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幻新隆回來時發現門底夾著張白條,他偏頭看到隔壁也有。
暗道誰這么沒禮貌,還放小廣告。剛要打開就見路人回來了,白條被隨手揣進衣兜,沖走廊上的兩名國中生招手。
伏黑惠“我哥呢”
靈幻新隆叼著煙,“提前回來了,說是頭暈。”
互相道過晚安后兩扇房門徹底合上。
深夜,大概是換了環境,伏黑惠怎么都睡不著。
榻榻米上,隔了一個手臂的位置躺著佐佐木春。旅館的隔音很好,幾乎聽不見雜音,不知不覺他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詛咒和咒靈一字之差卻全然不同,他的術式在對上后者能有勝算嗎
意識在清醒與睡著間,忽然他的眼前出現了雨幕。
一個白衣女人垂頭弓著肩,站在一棟房子前。
注意到暴露在長裙外的皮膚有淤青的傷后,他遲疑了會走上去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女人沒回,像根木頭呆呆地立在原地。
伏黑惠趕時間,把傘塞進她手里后頂著書包跑開。可雨實在太大,沒走幾步就濕透了。
這樣去學校和落湯雞有什么區別。前后不足兩分鐘,他往回跑,經過那處住戶時沒看見人。
忽然雨絲變成了銀針,密密麻麻插入地面,無數哀嚎從中傳出來,頃刻間目之所及竟成了一片血肉尸海,緊跟著他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察覺到不對,回想起這是夢,拼命想睜眼卻如鬼壓床般動彈不得
將結界符塞進門縫后,竹內春回房抱出兩床被子,又分別在枕頭下放了護身符。
給惠留下一盞燈,他沒什么睡意,可躺著躺著就睜不開眼了。
清晰地聽見門外的說話聲,房門開合,伏黑惠小心地踩過來,沒多久屋子陷進一片濃郁的黑里。
四面寂靜下,不知不覺竟生起了睡意。
竹內春做夢了。
睜開眼人在烈日暴曬的操場上,有人攬住他的肩,喊佐佐木
佐佐木。
對,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茫然地跟著他們,直到看見一道身影時控制不住停下腳步。
柚木紅衣。
高一時佐佐木秘密交往的同性戀人。
柚木紅衣長得并不亮眼,勉強算個清秀的少年。
他喜歡穿白襯衣,一雙布滿厚繭的手卻能彈出悠揚的鋼琴曲,性格極其內斂,明明寡淡得像一碗米粥卻無比神奇的吸引著佐佐木的目光。
他們借著雜物阻擋接吻,在人擠人的走廊肩并著肩,指頭無意擦過肌膚,那絲熱意令佐佐木一宿都在熱浪里翻來覆去。
這段緣分卻因另一個人結識。
佐佐木最討厭的人。
他的哥哥,佐佐木又青。
一個沒有咒力、咒術,卻得到了父母全部愛的普通人。
哥哥總是能去很遠的地方,可以留宿別人的家,可以買時髦的游戲、新衣,可以做任何夸張叛逆的事情。
父母對他驕縱至極,反觀自己從小就在壓制中長大。
沒有朋友,沒有玩具,除了一復一日的訓練,來自媽媽有意無意的洗腦要保護哥哥,保護家人,保護家族。
要承擔自己身為咒術師的責任。
可他算哪門子咒術師
咒力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