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果不其然青年話鋒一轉,“同一天夜里我們都被神明托夢了。”
他抖著嘴,臉色慘白地說“一開始神明只要我們祭上一對童男童女,便會繼續供我們穿金戴銀。”
“阿父不同意,被穿了幾次小鞋后不得不低頭,之后祂不再滿足這點口糧,要求每半年兩對兩對地送,大家沒有遲疑紛紛答應了,再后來變成五對,不少人遲疑起來,但各方游說下最終咬牙點頭,現在竟變成了十對”
“不光阿父,叔伯,家家戶戶都不肯了更有老人哭天喊地,說一個個命根子送出去,未來拿什么續后”
青年胡亂一通嗚咽,抹掉眼淚,急促道“花大錢請來的巫女、陰陽師全都束手無策,沒有在規定時間送上祭品后神明震怒了”
“先是失錢,后是斷命”說完他又開始磕頭。
“若非姑婆家的櫻子在今晚吐血喪命,我們也不會連夜擾過來您休息求求了,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吧”
這是趕鴨子上架了。
竹內春內心哀嚎,暗道怎么每次都能撞上這類九死一生的爛攤子
見他沉默,青年趕忙道“您放心,只要解決掉邪神,我們必定重金送上”
才不是因為錢呢。
竹內春道“下一次供祭品在什么時候”
青年怔了瞬,回神后露出狂喜不已的神情,“子夜。”
“明天”
囁嚅了瞬嘴,青年眸光閃躲“今晚。”
竹內春頓時大無語,什么趕鴨子上架啊,這分明是有坑也要抬起腳往里跳。
等人出去,在門外一片喜不自禁的歡呼下阿橞急切攔下他“不行,這實在太危險了”
“雖然您能復活但也不可能次次靈驗啊,那可是傳聞中的兩面宿儺,一方之王”小姑娘急得團團轉,眼含淚水,啞著哭腔道,“您若是沒了我怎么和夫人交”
“收收眼淚。”
“嗚大”
“你隨我一起去。”
“”
屋子瞬間清靜,阿橞一張小巧白凈的臉可以用調色盤來形容了。
竹內春卻道“安心吧,先不說傳聞中的角色千年難遇,就說兩面宿儺這東西,不是燒殺搶掠肆意妄為的極惡之徒嗎。”
“極惡之徒又是一方霸主會屈居在這么小塊天地里引人去獻祭”
對于他說的話阿橞心中有數,但耐不住身理恐懼,她哆嗦道“春、春大人,我們這這么大只怎么能算童男童女呢”
竹內春知她心生退意,可把人獨自留在這里才更讓他不放心。
為了安逸的生活連骨肉都能獻祭的村民談何道德
將掩蓋氣息的符咒塞進她衣里,竹內春吩咐他們找來歲數相當的孩童往紙扎娃娃上滴血,又紛紛塞了活血的符紙不過是些勉強避人耳目的小把戲。
等東西全部放進轎子后,他拉著阿橞矮身坐進去。
轎子一路晃晃蕩蕩,村民們抬著他們順著河流往上走。
阿橞簡直可以用淚人來形容了,哭又不敢大聲哭,咬著唇,臉色蒼白如月光,特別是周邊圍滿了紙娃娃。
腮紅似血般,滲人得緊
“大人,嗚嗚”她哭得好不傷心,衣角折成了數段,“橞、阿橞還想嫁人呢”
竹內春真是好氣又好笑,朝她腦門輕拍“嫁什么人,天下就沒有好男人,獨自快活不好嗎”
“你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我怎么就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