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應該不會有人追上來。
體內咒力充足,可身體承受不住這遽然的大消耗,瞬間轉移直接讓竹內春當場昏了過去,等再睜眼就看到宿儺毫發無損地坐在篝火前。
天色漆黑,自己身上蓋著里梅的外衫,身下是厚厚的雜草,食物的鮮香飄蕩在空中,肚子適時叫起來,同一時間兩面宿儺朝他看來。
神情難以捉摸,盯著他仿佛在做某種考量。
看來西國百姓口中的神君大人沒能鏟除掉這個禍害,對于殺人如麻的惡魔,令其死的念頭從沒有這般強烈,竹內春冷著臉,拿下衣服坐起來。
“算你聰明。”意味不明地說完后,又道,“東西哪兒來的”
牛皮卷出現在宿儺手中,火光下卷身燃著金紅的光,竹內春卻覺著它渾身都是地獄的味道。
咒術師垂下眼,沉默在空中蔓延,四跳的火焰染紅了他原本蒼白的臉。兩面宿儺靜靜看著他,神態再不見一絲癲狂。
說到做到他在西國屠了大半,什么狗屁神君大人,原本還期待了下結果卻是個花花架子,那老家伙被他拔了頭扔進了亂墳崗無趣無趣,慘叫無趣,打斗亦無趣。
提不起興致后便覺什么都索然無味,等尋著里梅留下的線索找過來時看到面色如紙的咒術師還以為人死了呢。
可惜,人沒死。
見其埋首不肯說話兩面宿儺徹底失了耐心,抬手將人拎到身前,瞇著眼嗓音低沉道“還是說再屠一城你才肯乖乖聽話”
咒術師渾身一震,僵持下慢慢抬起頭看著他。白皙的面龐沾染著一抹刺眼的紅,兩面宿儺的指頭微微蜷起,猩紅的瞳仁被火光映成一片金色。
“母親給我的。”
清潤不在,每一個音節都要嘶啞好久才能完全吐出。難言的明明同樣面無表情,甚至冷到不再像從前那般厚臉皮地纏上來,但宿儺卻有種他在難過的錯覺。
無論親情還是友情兩面宿儺從未切身體會過,比起憧憬這類東西他從來都無所謂擁有,滿腦子只有強大強大,變得更強大
無用的像蛆蟲一樣的人通通死去也沒關系,畢竟人心險惡那些高高在上的咒術師、陰陽師們為了鞏固地位做的惡事與妖魔鬼怪相比過之不及。
“知道它是什么嗎”
竹內春迷茫著眼,原主的記憶并沒有多少相關的信息,只知道這份卷軸佐佐木一族一直傳承保管著,直到父親出事,母親塞進他懷里命他離開
他搖頭,便見兩面宿儺再次瞇起眼。
看他一副不信任的樣子竹內春就來氣,原本冷冰冰的臉騰得兇光外露,“我沒騙你”
“不說是遺物了”
“那不是怕你拒絕嘛。”
按照承諾他接過牛皮卷的同時解開術式,可等待他的會是全身而退嗎
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幕幕,恐怕解開術式的瞬間就是他的死期,所以竹內春推開他的手,挪到里梅身旁,埋頭看他烤肉一邊說“東西我不要了。”
“不要”粉發男人嗤笑一聲,道,“知道這是什么了”
“不知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