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從竹內春身上猛地爬起,便聽到門外的侍女大喊道“快出來小姐,宿儺來了大魔頭真的來了”
兩面宿儺真的來了
她回頭盯著身下的人,內心千般滋味難以言說,又是慶幸魔頭來了,他們能如愿上京,又是感到荒謬咒術師與詛咒
“您快些”
在侍女的催促下她不敢在遲疑,慌亂中套上衣服,連扣都來不及扣就沖上去拉開門,只剎那她喜不自禁的神情被一根長長的冰刃打斷。
冰刃貫穿整顆心臟,唇齒張合,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在銀發少年默然的注視下軟倒在地。
在一地血泊中她看見了自己的侍女。
同樣的冰刃,同樣驚恐的表情。
意識尚存,求救的本能讓她伸出手,可是沒人能救她。
身前的符咒毫無作用,她的眼前浮現過去種種奢靡的生活,人是永遠不知滿足的,她渴望權力,想要過得更好只能狠下心腸出賣善良。
她也如愿成了父親大人最滿意的女兒。
這場游戲只能是她贏
無盡榮華富貴,無盡權力
死亡那瞬她巨大的不堪滋生出了一個龐然大物。
幾息后龐然大物出現在佐佐木家上空,帶著扭曲空間的力量高速旋轉起來。
遠遠望去,火光將天邊燃成地獄的形狀,倉皇逃竄的佐佐木一族,與各色畸形詛咒搏命的陰陽師。兩面宿儺蹺著腿坐在高高的屋檐上,他的腳下橫尸遍野。
隨著突然出現在空中的巨大詛咒,爆發出一陣悠然自得地狂笑,春雨綿綿,萬物復蘇亦是萬物絕望。
雙腳利落的踏在青磚瓦塊上,竹內春被里梅一路背著離佐佐木家越來越遠。
至此他連母親的面都沒見上,從頭到尾無法動彈地趴在銀發少年身上,然而目之所及盡是尸體
火焰如柱幾乎與天相連,眾人自顧不暇哪里管得了他要去哪兒,忽然佐佐木一族的咒術師跳出混亂,指著他的背影痛恨道“罪人”
罪孽深重之人。
春雨無聲地打濕了眼睛與頭發,里梅帶他回到那間布有結界的精美宅子。
將人放在回廊下,發覺他渾身冰冷少年抱來一床被子緊緊裹住他。
可他卻不知道這破爛身體是如何也捂不熱的。
不敢去想原主母親后續面臨的境況,畢竟親生兒子在眾目睽睽下被兩面宿儺的手下帶走這世道沒有人不想宿儺死,可佐佐木春卻與惡魔有些非同一般的關系
夜色蒼涼,春雨無聲無息滾入泥土里,他在這處院落度過了整個秋天,無數好與不好的記憶都沒有今夜那人間煉獄來的刻骨銘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手能動了,禁令解除的同時竹內春感到一陣熟悉的缺失感。
咒力無法蓄起
有人踏著夜色朝他步步走來。
兩面宿儺停在回廊下,光線灰暗令人分辨不清臉上的神情。
只知道他如一堵墻立在細雨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譏笑道“想圍剿我”
仿佛在取笑他的不自量力,語氣冰冷卻沒有發火的痕跡。
夜色濃稠,他于一片灰蒙中幽幽道
“術式一日不解,你就永遠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