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病了。”
腰上的手卻更緊了,他的拒絕在宿儺看來就像小孩子的叛逆,兩面宿儺極吃這一套越是不肯越是倔強他越要挫他的骨,惹人露出紅艷的花蕾才罷休。
赤紅的眼在黑夜閃著危險的光,粗糲的大掌置在青年的頭、頸處,形似輕撫其實是防止他退縮。
滾燙卷進喉嚨深處,比任何一次都要洶涌,竹內春受不了,退后卻被摁緊了腦袋,仿佛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等空氣重新涌入只覺大腦都發麻了。
寬松的和服擋不住滾燙的掌心,漸漸畏寒的軀體變成了熔巖,隨著脖頸處濕漉的咬舐、咀嚼,滿嘴的拒絕也成了甜膩的輕呼。
天氣更熱了,數周沒落雨,整個大氣都被蒸發殆盡,竹內春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穿上去年自己縫的短袖沒骨頭般癱在緣側。
木地板一半陷入在房檐的陰影中,一半被炙熱的太陽烘烤,他躺在陰影里望著院外沖池塘不斷結冰的里梅,暗道真是刻苦啊。
就這樣躺了許久,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道腳步聲,他沒有爬起來,而是等人停在身前才斜眼看去。
宿儺搖著提有“祭”字的團扇,沖他散了一地的頭發說“不熱”
熱啊,當然熱。
這么說他已經被佐佐木一族除名了,留著長發也沒多大用哦,用還是有一點的。
兩面宿儺跟有大病一樣,激動時總讓他弓起脊梁,滾燙的唇從后頸一路向肩胛骨,和著頭發一塊又咬又啃。
一想頭發上沾著他的口水竹內春就皺起眉,撐起身體有氣無力道“是挺熱的,給我剪了吧。”
兩面宿儺盯著他,滿臉似笑非笑。
知道他又介懷起用詞,便說“幫幫忙嘛。”
宿儺不吃軟,他行事全憑心情。竹內春用手去拉他,兩手相握,炎熱滾燙的溫度仿佛火燒般,竹內春不喜歡,想丟開等有精神了自己去廚房找把刀隨便削削就行了。
正要松手兩面宿儺喊了里梅。
竹內春坐在院子里,里梅兩手捧著一個托盤,宿儺在身后握住他的頭發問“多少”
是問他長度了。
竹內春被曬得睜不開眼,無所謂道“你那樣的吧。”
短點既涼快也方便打理,卻聽耳后傳來一聲輕笑,好像是誤會他太黏人了,竹內春不想解釋,反正陰差陽錯就達成了想要的效果。
長發用一根繩子綁緊,確定好長度后被咒力一刀削成兩段放進了托盤里。
換了新發型,少了幾分陰柔,眉目淡漠時就像不懂人情世故的天上仙君,加上氣質冷淡,靈魂又格外不屈,如同一塊香噴噴的肉吸引著兩面宿儺的目光。
如此一來夜里更不知收斂不是竹內春下不了床就是兩面宿儺臉上掛彩,還不能用反轉術式,只要用前者就不依不饒活似野貓附體張牙舞爪地要他不得暢快。
終于下雨了。
屋內燥熱一掃而空,絲絲涼爽夾著清風吹響了院外的竹葉,最近兩面宿儺時常看見咒術師望向窗外。
順著視線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山林,沒什么新奇的,直到夜里蜷在他懷里的人張口念起一個名字。
阿橞。
腦內空白了瞬,兩面宿儺抓住他的胳膊,力氣極大咒術師卻沒醒過來,夜色下他的唇瓣透著健康的粉色,正是這柔軟的地方讓宿儺止不住煩躁。
克制住情緒,咒術師平時就睡得不安穩,這幾天好不容易能一覺到天亮便不能喊醒他只是嫌照料起來麻煩,絕不是心軟。
宿儺睡不著,在夜里翻來覆去,由心生起一種被欺騙的憤怒。
最好別是他想的那樣,否則
否則什么他說不出,怒氣當頭攪得他渾身不得暢快,雙眼一直睜到天亮,咒術師終于醒了。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懷里睡眼惺忪的青年,“阿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