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心頭涌上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場考試我永遠填不對答案會怎樣”
系統不吭聲了,在竹內春越來越冷的聲音下,支支吾吾道“會、會”
“我們是朋友吧”他放軟了聲音,長睫顫抖,系統果然上當了。
“我和春春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朋友。”
竹內春覺著十分好笑,它一個系統,沒有靈魂沒有身體,可為什么心是暖的,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他摸著腿上的手提袋,觸感如此真實,可再真實也是假的。
“系統。”
“怎么了春春”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受盡了委屈,已經找不到希望的囚徒。
“我已經到極限了,”
想靠撒嬌賣萌鼓勵他卻沒有得到過去那樣安慰的話語,于是它明白了。
夜晚不是完全的安靜,有風有蟲在窸窣,系統道“我私心的希望你永遠像個孩子,但是”
它見不得竹內春難受,更別提哭了。系統化作小光圈輕輕貼近他的眼皮,“我告訴你。”
重生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找不到正確的人,刷不滿幸福值就要永生永世在里世界徘徊。
終于得知真相可他卻感受不到快樂,希望就像蠟燭上的火苗,只要一場小雨,一陣微風就能將遍體鱗傷的他撂倒。
“春春你還好嗎”
竹內春只覺苦澀,臉上卻笑著安慰它“我很好。”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六月底時鶴見春在一次祓除任務中受傷了,學校給他批了三天假,還托老師送來慰問品。
虎杖悠仁意外于高專的人性化待遇,直到幾天后從伏黑惠嘴里聽到原因。
鶴見春越二級咒術師身份將一只特級祓除。
他愣在原地,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為此有幾分低落,不過很快重振旗鼓,在看望過鶴見春后找上五條老師請教如何才能變強。
天色發青,草蟲樹林一片幽靜,等雨珠子砸下來,全國正式邁入梅雨季。連續數月的降雨,屋子里連人帶被的散發著一股霉味。
將到手的資料銷毀掉,竹內春倚在床頭看著玻璃窗上的水滴出神,
不知道為什么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垂暮的老人,好比現在看著窗欞上的雨珠竟想起了高專那幾年。
柏木春時期,彼時都沒有長大,五條悟驕傲自滿,夏油杰笑瞇瞇裝老好人,家入硝子叼著煙,模樣清純卻比不良還要不良。
除了硝子,兩個惡魔最愛胡鬧,每每“大難臨頭”都要夜探竹內舍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炭,那就同甘共苦吧
猶記夏油杰十六歲生日是在高專過的。
蛋糕很大,堆滿了五條悟愛吃的奶油,膩味的甜度令當時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一陣皺眉,一二三年級很難像這樣聚在一起,如此五條悟翹高了尾巴。
蠟燭在前,他擠開夏油杰大聲許愿給爺建個澡堂
話音落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笑。
夏油杰狹長的眼彎成了月牙,一拳捶過去,好笑道“誰的生日啊,混蛋。”
夏油杰說過,講出口的愿望是不會實現的。
事實證明哪怕在心里反復默念,愿望也不會實現。
夏油杰死了,伏黑甚爾死了。
或好或壞的人都死了。
連他自己也死了好多回。
生命的重量比從前輕了。
竹內春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好的不好的,眼睛眨一眨就過去了,或許是發現了什么,五條悟強硬地要將他拉出越陷越深的泥濘。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五條悟是聰明的,他能糊弄虎杖悠仁不代表能糊弄他。竹內春不吭聲,臉色平靜地看著他。
五條悟推測道“心里有怨”
“因為原本的準一級,高層卻以你無法擔負重任降到二,所以心里埋怨才不停的找特級祓除證明實力”他皺眉道,“不要命了”
咒術師哪有命可談。
竹內春垂下眼,外表溫軟骨子卻固執己見,“我知道的。”
兩人分別時鶴見春喊住他。
五條悟看過去,聽到那聲音與窗外的綿綿細雨融合著一起澆濕了天地。
“老師你相信夏油杰還活著嗎”
他自問自答,“你肯定不相信,畢竟你說過他是你親自埋葬的摯友。”
那雙眼睛是漆黑的,猶如無風無浪的湖泊,可五條悟卻從中窺見了失望,仿佛他對他從來只有失望。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一樣,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可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畢竟作為咒術界最強,五條家的六眼,他有許多許多的事需要親力親為。
而在七月份來臨時,他是最后一個知道虎杖悠仁被高層算計死亡,鶴見春成為了第二個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