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歉。”五條悟在床邊坐下,大手狠狠搓了把他的頭,語氣輕松,“又不是你的錯。”
伏黑惠咬緊牙,眼眶涌上一層濕意,他克制道“我們前去解救人質,但出現的詛咒遠超一般水平,特級虎杖為了我們留下來拖延時間。”
“是宿儺吧。”
現場報告他已經看過,有兩面宿儺在,怎么可能連只剛成型的特級都打不過。
伏黑惠的沉默無聲應驗了他的猜測。
連續數月的大雨叫人提不起精神,五條悟看著窗外的雨幕道“鶴見春呢,有見過他嗎”
伏黑惠愣了下追問“聽說他”
“嗯。”從現場殘留著的咒力痕跡確認是鶴見春,但五條悟并不相信他會殺人,他起身告別,“好好休息,剩下的老師會處理。”
虎杖悠仁的尸體安靜地躺在高專的實驗室里,在經過五條悟的同意后,家入硝子戴上手套準備提取樣本做研究,可人竟然死而復生了。
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虎杖悠仁眨了眨眼,抬起頭沖背對他的家入硝子道
“那個,能給件衣服嗎怪不好意思的。”
“吃這個吧,你流了那么多血,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吃點肝臟能補補。”
一雙筷子伸進了他的碗里,竹內春抬起頭,他的對面除了江口樹外還坐著一個人。
曾經的自己正用看仇人的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他咽下一口飯,碗里的菜動都沒有動一下。江口樹發現了,臉色有些難看,他極力克制情緒,語氣溫柔的哄人多吃點菜。
吃完飯,竹內春和曾經的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江口樹忙著收拾廚房。
這棟房子是江口的,無論是家具還是衣飾都透著金錢二字,國中那年沖動傷人后他被父母接走,原以為是輟學了,沒想到轉學來了東京,還與曾經的自己有了交集。
這時竹內加大了電視機的音量,挑釁地看過來。
“我和你不一樣,江口哥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我是救過他。”他示意自己的腿,十分得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不就仗著自己好看嗎,死心吧他才不會喜歡你,像你這種,這種一個瘸子有什么好的。”
絞盡腦汁的說完對方卻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這令竹內漲紅了臉,惡狠狠道“流那么多血不會是殺人了吧”
話音落下他迎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沉默的,帶著如兇戾的瘋狂,可回過神,那里只有一片枯水般的寂靜,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竹內直愣愣地盯著他,直到人起身離開才解脫般癱軟在沙發上。
就在這時江口樹走出了廚房,他正擦著手見人要回房間幾步上去拉住他,竹內瞪圓了眼,方才的畏懼瞬間煙消云散,抓緊抱枕急得火燒眉毛。
“你、不坐坐嗎等會還有水果可以吃。”
竹內春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吃了,我有點累想睡覺。”
聞言江口樹松軟了神情,看著他點頭,“那你上去吧,記得關窗,這幾天外面有點吵。”
吵是指雨水還是別的東西
在他臉上看不出端倪,竹內春道過謝后踩上樓梯。
房間在二樓,江口樹將自己的屋子騰給了他,四面懸掛的畫終于讓他知曉為什么熟悉了。
全是原主畫的。
自然而然想起了江口樹是誰。
可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哪怕對方將愛意宣之于口,他也只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把自己埋進被窩深處,像貓一樣圈成一團才安心。傷口處發出一陣綿長的疼痛,昏昏沉沉的合上雙眼,腦海里卻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
就像是臨死前的走馬觀花,眼角漸漸被熱意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