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美得令人窒息,隔著海面注視著他,眼里唇角全是笑,不是嘲諷,是單純覺得快樂的笑。
他屈腰劇烈咳嗽起來,這時聽見人說
“不差啊,一點都不差。”
這是乙骨憂太時隔多年再一次得人認可,那雙被海水浸過的眼睛泛出誰也不知道的酸澀。
“嘶你輕點”
再不見校車上的委屈求原諒,也不見海灘上的熱烈陽光,竹內春逮住他的手,眉頭皺得死緊,時不時隱忍的抽氣聽得人面紅耳赤。
乙骨憂太滿頭大汗,他已經足夠小心了,只能怪對方皮膚太嫩,曬傷后不只冒痘還脫皮。
越是小心翼翼越疼得抓耳撓腮,竹內春眼眶發紅的催促“直接淋吧”
這大刀闊斧的氣勢嚇得乙骨憂太雙手一抖,整瓶藥潑水似的由頸椎流下,于是乎一道殺豬般的慘叫徹響走廊,其慘烈程度引無數路人駐足。
洗完澡乙骨憂太穿著旅店的浴衣回到宿舍,進門就看見人縮在墻角,抱著他的防曬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怎么了啊”同小組的學習委員滿臉疑惑。
乙骨憂太尷尬地繃緊唇沒吭聲,他走過去坐下,從寬大的衣袖里拿出一瓶冒著水汽的可樂。
哭聲止了,竹內春吸著鼻涕,哼唧哼唧地朝他挪來,哭啞的嗓子細聲道“疼死我了。”
聞言乙骨拎開易拉罐,給那雙擁有兔子眼睛的人遞過去。
竹內春坐起來兩手抱著可樂,腰間的系帶松開,浴衣里中空,大片曬傷的紅痕暴露在空氣中。因為有戴遮陽帽所以臉蛋沒有遭殃,黑眸低垂,吞下冰可樂粉潤的唇快樂的上揚,沒一會兒又撇下去。
欲說什么被枕邊的鈴聲打斷,他放下可樂去拿,發現是加藤的電話。
“喂”
“來唱歌嗎,竹內”
那頭很鬧想來是在ktv,自己在海邊玩了一天,渾身又痛又癢哪兒也不想去,拒絕后加藤以兄弟為由死活要他到場。
竹內春氣結,最煩有人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準備直接掛斷話筒里卻響起新野的聲音。
“阿春哥嗎,今天加藤生日要請我們好好玩一場,以前都是你花錢,今天機會來了可得好好宰他一頓”
新野他是不討厭的,那絲拒絕的決心一下散了,竹內春抿著嘴,悶悶地應了聲,等電話掛斷系緊腰間的衣帶,沖盯著他的乙骨打了聲招呼。
推開包廂房門,鬼哭狼嚎的魔音直擊耳膜,竹內春揉了揉耳朵,這時加藤看見他,滿臉高興的擠開人群拉他到沙發上坐下。
一屋子人竹內春有印象的很少。
“這里的水果很甜,你要不要嘗嘗”加藤殷勤地捧起果盤遞到他面前。
“不用了。”竹內春收回打量的目光,眉頭一直皺著,好像不太喜歡這里的環境。
“你女朋友呢”
隨口的疑惑卻讓加藤僵了臉,從八中校霸手里搶來的女人不過是接近他的借口,生日趕上修學旅行,兩人分居異地怎么可能見面,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不過反過來想竹內春是不是介意他有女朋友了
加藤呼吸一緊,盯著人眼底涌出熱意。
“我今天看見你玩水了。”
竹內春愣了下,沒吭聲。
“是不是很好玩我都不敢過來找你,怕像上次那樣”想起往事,額角的青筋跳動不止,他在心里發瘋的質問對方為什么要讓乙骨憂太呆在身旁
明明一切都該屬于自己,牽手,潑水,還有笑容,一切都該是他的才對啊
一時間他忘記了剛好的傷疤,熱切地盯著竹內春,“還是注意點別被曬傷。”
“男人曬曬怎么了,不是你最近怎么有點奇怪啊”后腳進屋的新野恰好聽到這句,沒發現對方瞬間僵直的身體,打趣道,“你別是gay吧,那么注意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