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扔開手機倒頭大睡。
第二天天沒亮就被媽媽從床上拖了起來。
媽媽愛美要打扮也就算了,沒想到老爸也對著鏡子仔細抹發膠。
不過是走訪親朋吃頓便飯,干嘛這么大張旗鼓。
他無法理解,大概這就是成年人的體面吧。抱著靠枕哈欠連天,腦袋一點再點,差點沒摔下沙發,終于媽媽扣上口紅,一天的行程正式開始。
上午走姑媽家,中午是小叔家,晚上是伏黑叔叔家。
姑媽家不說,竹內春最煩他們一家子,小叔也是表面笑哈哈,倒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伏黑家,讓他最放松。
車子穿過小路,等停下,兩層樓的一戶建映入眼簾。天色將黑,沿途的路燈模糊的照出斑駁的墻漆,陽臺上的空調機箱不復兒時看著那么鮮亮。
十歲那年竹內春險些一命嗚呼,是伏黑甚爾救了他,從此之后每年爸爸都會帶他過來住一段時間,一直到他上大學才停止寄住。
伏黑家沒有女主人,兒子和繼女可以說是自生自滅的長到今天,竹內春其實挺同情他們的,不過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因為伏黑叔叔的兒子伏黑惠是一個相當聰慧的人。
爸爸按了一下喇叭,很快從屋里走出一個海膽頭少年,一張艷麗的臉卻生著一雙寒冰般的眉眼。
爸爸說“快上車,車里有暖氣。”
竹內春幫忙打開車門,他弓著身恰好與彎腰往里坐的伏黑惠四目相對。
“惠。”竹內春下意識喊道,眼睛也跟著彎了彎。
伏黑惠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收了回去,如冬日晨露般冰涼的瞳仁慢慢淌出一絲溫度。
“嗯。”
嘶,好冷淡哦。
竹內春縮瑟了下,往里靠了靠。
竹內爸爸問“甚爾先生呢”
提起這個人伏黑惠的表情瞬間變臭,“不知道。”
“今年也不在家嗎”媽媽的嘀咕很快被爸爸打斷。
“咱們去吃鴨肉湯鍋,特別養胃。津美紀還在學校忙嗎,醫學生真是辛苦啊,不像你小春哥哥,一放假腳底跟抹油了似的往家趕。”
竹內春臉皮薄,被說得面紅耳赤,忍不住頂嘴“不回家在外撿泥巴啊”
他大學修的土木專業,結果沒多久就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長大了,爸爸說兩句都不行了。”
竹內春撇嘴,無意抓到伏黑惠的目光。
他臉上是有東西嗎,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竹內春探究的看過去,伏黑惠卻轉了頭。
吃完晚飯爸媽要去逛廟會,廟會年年都那樣竹內春才不要去,沒轍只得苦了伏黑惠跟著他漫無目的走。
街道人來人往,霓虹燈更是明亮,仿佛一下就將深冬的寒氣驅逐了出去。
“惠,要圍巾嗎”
他身上的圍巾戴了好些年,都起球了,正巧撞見貨攤便擠進去,同時回頭問伏黑惠。
以為會拒絕,因為他從沒見人戴過這類東西,惠總是清清爽爽的一身裝扮,顏色更是只有黑灰。
結果伏黑惠點頭了,竹內春便拿了兩條。
回程路上忽然被喊住,他茫然地回頭,驚訝地發現看著長大的小孩已經高出自己半個頭了。
他忍不住說“你今年高中要畢業了吧”
“還有一年。”
“高四”哪有高中要讀四年,哦有的,伏黑惠他們學校。
伏黑惠突然又喊“春。”
“什么事”氣氛竟然有些微妙起來,這感覺他還挺熟悉,多少有點二缺的沖弟弟開玩笑,“不會要跟我表白吧”
如果可以竹內春真想抽死上一秒的自己,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也不存在時光機。
“嗯。”
伏黑惠抓著圍巾,看著他說“我喜歡你。”
zz你昨天說什么來著
悟嗚嗚
zz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