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走的時候有那么點兒精神恍惚,可能是被湯旭那不切實際的話給震住了。
湯旭也沒多解釋,畢竟是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羅平平回去就被婆婆叫住,問她跟旭哥兒聊啥了。
把話給老太太學了一遍,吳桂枝“胡鬧過日子咋能光看臉”
“也不說是看臉也有點兒不想嫁給窮人家的意思。”羅平平底氣不足,她其實也覺得旭哥兒就是想找個好看的夫君,外表好看有啥用啊,不得有能耐才行。
還是太年輕。
老太太其實也清楚自己管不了孫輩的太多事,他們分家早,老兩口又都是跟著大房過,二房三房的孫子孫女雖說一年到頭也能見著幾次,到底不是特別親近。
以前旭哥兒性子軟,不聲不響的討不到老太太的歡心,現在哪怕都說他變了,老太太沒見到人,不清楚他變了多少。
但是吧這人呢,都有那么點兒小小的虛榮心,尤其是小輩不受管的時候。
吳桂枝想了挺多,大兒媳跟她耳邊念叨不少,總結下來就一句,旭哥兒主意大了,要自己找人家嫁,讓他們別插手,插手也沒用。
老太太這臉色撂下來了,面相更顯刻薄,眼睛一瞪,叱道“他一個狗屁不知的哥兒,難不成還想嫁進高門大戶給人當小阿叔么”小阿叔就是小妾的男性叫法。
羅平平被婆婆嗷一嗓子嚇得頭皮一麻,拍拍胸口說道“瞧娘這話說的,進了大戶人家當小阿叔也比嫁給個泥腿子又受累又沒銀子強。”
老太太抬手指她,“你說話能不能過腦子才拿了人家給的銀錢就黑心的要讓他進火坑你真當那些當小阿叔當小妾的日子好過嗎”
羅平平也意識到自己嘴快禿嚕了,趕緊往自己嘴巴上拍了幾下,“娘我錯了,這不是話趕話么,我沒那么想。”
老太太氣的頭昏,使勁哼了聲,再不搭理她。
羅平平自知理虧,也沒上趕著往婆婆跟前湊找別扭,去了灶屋給湯旭泡辣椒籽了。
湯旭刷了碗擦干手,把昨晚腌的那塊里脊肉從盆里拿出來,先聞聞沒變味,再用水洗了洗。
他其實滿腦
袋都是用里脊肉為原料的菜名,問題是,這種純瘦肉不過油炸不用淀粉裹,做出來的他都覺得味不對,口感也不好。
或許其他人能做的更好,但他自認廚藝就那樣,不想浪費了這塊好肉,家中還沒那么多調味料,要做得好吃又能存住。
想了想,他決定炒肉松。
把里脊肉切成塊放到鍋里,加了些姜片和蔥進去,先把血水煮出來,再洗干凈繼續煮。
煮著肉的功夫,湯陽從外邊跑進來,“阿哥我的糖畫呢”
“馬上給你做,你跑哪去了”湯旭之前已經把那個熬藥的小鍋洗干凈了,架在小泥爐上,小火熬糖。
他把那塊買回來的方糖敲碎了,三分之一的糖加水小火慢熬,等糖完全融化變成棗紅色起了密集的小泡泡后,用勺子舀了一些糖漿,小木棍放在平鋪的油紙上。
簡單的糖畫沒什么難度,他一連做了十七個,熬的那些糖漿都用光,他舍不得浪費鍋里掛著的那些,倒了些水進去熬煮,還能有個糖水喝。
湯陽在旁邊張著嘴巴,滿臉的驚喜,“阿哥快給我我要那個大鳥的”
湯旭抽了下嘴角,他本來想畫個鳳凰,奈何畫工真不咋地,能畫出個鳥沒化成雞就不錯了。
抬手在上邊扇了扇,等糖漿干透了,捏著木棍輕輕一提,手要穩,力要輕,還不能快,巴掌大的糖畫從油紙上被拿起來,完整的,沒壞。
他松了口氣,把小鳥的糖畫遞給湯陽,在他轉身舉著糖畫要跑的時候,叫住他,“等下,把這個小狗的也拿去,記著昨天教你的話不”
湯陽一手舉一個糖畫,雙眼亮晶晶的看他,“記得,一個糖畫三文錢,要買就來咱家,阿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