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病來如山倒,湯旭是倒了,病好了人也支棱起來,可有精神頭的把炕上那套自己蓋著的被罩拆下來洗了,還把攢下來幾天的衣服洗了。
衛東一覺睡醒,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掛了一排濕淋淋的衣服。
也虧得溫度不是太低,不然這一排衣服褲子都得凍得邦邦硬。
衛西端了個小盆從灶屋出來,盆里放著谷子和一些切碎的白菜蘿卜纓還有別的綠葉菜,這是要拿去后院喂雞鴨鵝的。
“哥。”看到衛東,衛西笑瞇瞇朝他喊了聲,然后從他跟前過去了。
衛東扭頭看了眼灶屋,屋頂煙囪往外冒著煙,他吸吸鼻子,轉身去后院打水洗臉,井水溫涼,不冰人。
湯旭在灶屋做晚飯,他這兩天沒咋吃東西,肚子沒啥油水,迫切要吃肉,饞了。
不止他饞,家里另外兩人也饞。
所以湯旭殺了只雞,又從地窖的冰庫里拿了兩大塊五花肉。
這里要提一下這個冰庫,因著地窖要儲存一些新鮮蔬菜,太冷了蔬菜就會上凍,影響味道,所以湯旭又讓衛東把地窖旁邊又挖了一塊位置,專門用來當冰庫,里邊除了冰塊就是各種凍肉,反正湯旭往里邊堆了不少東西。
當時來挖地窖的人恐怕咋也沒想到,衛東能把自己這手藝給學了去,那真是在湯旭的指揮下,恨不能把他家地下深處再挖出一片空地,能蓋房子那種。
現在天氣冷了,地下的冰庫就顯得可有可無,不過湯旭還是很喜歡。
話說回來,他拿了五花肉后打算做個雪里紅扣肉,雪里紅菜干之前曬了不少,剛才已經泡上。
反正時間還早,他慢慢弄,晚飯吃的豐盛些,慶祝他病愈。
湯旭嘴里哼著哼哼哈嘿,手下燙著豬皮上的毛。
衛東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五花肉切成一大塊一大塊的放到鹵湯中煮,自己坐在小木凳上拔雞毛。
拔下來的雞毛都放到菜筐里攢著,到時洗干凈曬干,做個雞毛撣子用。
“不難受了”衛東走到他旁邊,抬手摸了摸他額頭,“別忙了,湊合吃口就行,剛好再累著。”
湯旭搖頭,把手里的沒拔完毛的雞遞給他,“你幫忙拽毛,我去泡些木耳,一會兒拌個涼菜。”
衛東哦了聲,坐下幫忙。
湯旭抓了把曬干的木耳放熱水里泡著,又拿了不少干菌菇泡在另外一個小盆里,兩個小盆摞放在灶臺上,然后他又去削土豆皮。
衛東把雞處理干凈,連細小的絨毛都用火給燎沒了后,提著雞去井邊清洗,肚子里還掏出來一把成型沒多久的雞蛋。
平常他想吃只自己養的母雞都得被念叨好久,今天他夫郎居然主動抓雞殺雞了,看得出來這幾天生病是真虧了嘴了,得好好補補。
能吃雞就高興,衛東忙前忙后,連切帶洗,基本不用湯旭上手。
“我又不累。”湯旭撐著下巴坐在旁邊看他男人切土豆塊,語氣頗為無奈,“一會兒菜我做,你做的我不放心。”
衛東點頭,“知道。”
自己廚藝啥樣他還是清楚的,把弟弟喂瘦了真怨不得別人,都是他手藝差鬧得。
好在,人活著,沒餓死就成。
衛東養他弟,從來都是如此,只要人活著,不生病,就可以了,別要求太高。
畢竟當個養家糊口的一家之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