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說還得是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婆媳,還是有一定了解在的。
衛忠紅腳步急匆匆往回走,兩腿倒蹬的那叫個快,都已經小跑上了。
跨過院門,瞧見她大兒子雙手抱著個醬色小壇子從灶屋往外走,她一眼認出來那壇子就是自己用來腌李子的,眼睛一瞪,嗷的喊了聲。
“兔崽子你給我放下”
吳家老大吳守業,被他娘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
得虧雙手抱的穩,不然那壇子能讓他給扔出去。
衛忠紅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揚手就往他后脖頸拍,一點力氣都沒收,啪啪拍的聲音可響了。
吳守業疼的呲牙咧嘴,一邊躬著身躲,一邊叫“娘,娘,你輕點打我,不對,你打我干啥啊”
“我打你干啥,我咋沒打死你呢兔崽子你要造反啊你,老娘的東西你也敢動你抱我壇子干啥你想給我拿哪去”衛忠紅一把將他懷里的壇子搶回來,摟得可緊。
吳守業被他娘噴一臉口水,抹了把臉,不解道“我媳婦說壇子里那個都壞了不能吃了,讓我倒了,娘你別生氣,估計是我聽岔了。”
吳守業不傻,看他娘這架勢,哪怕還不知道全部事,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他心里對懷孕的媳婦生出股氣,就懷孕這幾個月,他那媳婦快折騰出花了。
人家老二媳婦也在月初檢查出了懷孕,也沒像他媳婦那樣,哪哪都得咬個尖。
衛忠紅才不管他說啥,把封口的木塞打開聞了聞,又歪著壇口往里邊看了看,抬頭,怒視道“你打開沒”
吳守業搖頭,“娘,這是你腌的啊啥玩意”
“啥玩意也不給你,你媳婦不是看不上么,以后想吃啥讓她自己弄去,別跟我這兒轉磨磨說嘴里淡沒滋味,我可伺候不起”
衛忠紅吊著嗓子,聲音飚高,吳守業垂著頭連個嘴都不敢回。
吳守業他媳婦在屋里聽見婆母聲音,連聲都沒敢出。
衛忠紅嫌不夠,還指著吳守業鼻子罵道“你媳婦讓你干啥你就干啥,咋的你以為她說的就對了老娘辛苦挑揀的李子,一顆顆挑的腌出來她當面跟我說好,轉身就倒了惡心誰呢我告訴你吳老大,等你媳婦生了就分家,老娘不伺候了你們愛咋過咋過,餓死你們我都不帶心疼的”
吳守業急了,伸手扶她,“娘,娘你別說氣話,我讓她來給你賠不是,家不能分啊”
“分不分老娘說了算你爹都不敢動我東西,你們還想偷摸給倒了以后還不定敢偷偷摸摸干點啥糟心事,我可看不進眼去”衛忠紅一甩手,直接把人揮開,“滾一邊去,老娘早晚有一天讓你們氣死”
她氣沖沖抱著壇子又出了門。
吳守業追到門口,看他娘拐彎往右邊去了,心想那邊是衛東家的方向,估計是去那頭了。
他抿著嘴,轉身回了院子。
衛忠紅一路腳步匆匆,跟身后有狼追似的,進衛東家院子的時候,喘氣都重了不少,呼哧呼哧的,額頭上一層細汗。
“大姑”衛西看見人進來,趕緊伸手去接她懷里的壇子,“給我拿。”
衛忠紅笑呵呵把壇子給他,叮囑了句“沉呢別摔了。”
“我現在力氣可大了,大姑我都快跟你一樣高了”衛西挺著腰板,讓衛忠紅自己看。
衛忠紅驚訝,拉著他看了看,又捏捏他胳膊,“咋長了這么多,再過陣子可不就是比我高了。”又低頭看他褲子,發現褲腿都接了一塊別的布,雖然是后接的,褲腿離也塞了棉花。
只這一份心意,衛忠紅就心里熨帖的很。
湯旭回了屋,靠坐在炕上正縫大褲衩子。
這是衛東的,也不知道這男人是咋穿的,居然能磨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