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聞言發笑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哪能是不說,就能避著了的。”
“嗯嗯太皇太后說的沒錯。我也經常這么和皇上表哥說。”佟安寧一邊點頭附和,一邊打著哈欠。
太皇太后頓時一頭黑線,她忘了,這人可從不避諱這些,聽說每年都更新遺囑。
蘇麻喇姑見太皇太后語塞,不由得偷笑。
乾清宮中,康熙如往常一樣處理政務,梁九功站在一旁伺候。
上午巳時,有侍衛進來匯報,“啟稟皇上,太醫院那太醫求見”
康熙停下朱筆,有些詫異,“他來干什么”
梁九功猜測道“可能是貴妃主子有事”
那太醫和許太醫這些年一直負責佟安寧的病情診治。
“宣”康熙眉中攏起,吩咐道。
那太醫很快進殿,給康熙行了一禮,“啟稟皇上,奴才有喜事要稟告。”
聽到這話,康熙眉眼舒展,語氣輕松,問道“是貴妃的身體好了還是又攻陷了什么疑難雜癥”
那太醫抬頭,看著康熙欲言又止,最終垂首低聲道“清晏貴妃多半有了身孕”
轟
仿佛一道驚雷劈到他腦袋上,康熙臉色煞白。
梁九功面上一喜,連忙道“恭喜皇上”
話說完,發現康熙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喊道“皇上”
康熙現在很是焦慮,甚至不寒而栗,佟安寧的身子有多弱,他是一清二楚,她的脈案占了乾清宮好幾個柜子,而且太醫說過,佟安寧極難有孕。
懷孕對于女子的損害有多大,他是清楚的,宮里多少女子栽在這上面。
片刻后,乾清宮所有宮侍都被趕了出去,所有窗簾也都拉上,不允許人偷窺。
此時乾清宮內昏暗無光,梁九功低著頭站在一旁伺候。
康熙坐在御桌前,眸底晦暗,幽深的眸子仿佛藏了黑夜,看不出情緒“你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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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含糊其辭了,“經過奴才和許太醫確認,已經有四個月。”
梁九功吃驚,四個月了,也就是佟主子去年落水的時候,可能就有了。
“四個月四個月居然才查到,你們這群太醫有什么用”康熙被氣笑了。
“貴妃主子因為落水,脈象一直不怎么清晰穩定。營血虛哀,心腎寸虛,奴才沒有發覺,對于些許脈象異動,以為是病情有了反復,最近貴妃主子脈象越發清晰,而且身子時常倦怠,奴才和許太醫經過反復辨認,確認貴妃主子有了喜脈”那太醫解釋道。
康熙沉聲問道“此事除了朕,你還告訴了誰貴妃知道嗎”
“就臣和許太醫二人知道。”那太醫垂首道。
康熙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半閉雙眸,“那太醫,朕要你說實話,你能不能保證母子平安”
那太醫將頭抵在地板上,“奴才保不住”
如果能保住,他也就不會這般為難了。
康熙聞言,心下一空,感覺心中抽痛了一下,有些失望,胸腔溢滿了酸楚,其中還夾雜著慶幸,“那太醫,朕要你保證貴妃無事,至于懷孕之事,不用告訴貴妃”
“皇上奴才,奴才做不到”那太醫語氣遲鈍,最終斬釘截鐵道。
康熙瞳孔一震,“說清楚”
那太醫咽了一口唾沫,“奴才無能,貴妃這一胎也打不得胎象已經四個月,和貴妃主子若是割舍,不亞于生產的風險。”
康熙頓時身形一晃,感覺耳鳴不已,有些聽不清那太醫的話了。
“皇上”梁九功連忙扶住康熙,“佟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他算是聽明白了,佟主子這胎保不了,打不得,直接將她架在那里,所以皇上才慌
那太醫跪在地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