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切都是白家的錯,是他們踐踏別人的錯,是他們為了利益強迫她的孩子聯姻的錯
可她沒有能力讓他們為這些錯誤付出代價。
云緒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她眨了眨眼睛正要說什么,卻被白亦的一句話堵住了嘴。
“媽媽,要回家說嗎”
她那可憐被世界那么殘忍對待的孩子,依舊柔軟地對她說道。
他甚至還貼心地說。
“父親不在家的。”
云緒差點當著所有人的面哭出來。
云緒回到這個房子的時候,下意識地顫抖了下。
她對這里基本上沒有多少好印象,尤其是這個房子就代表屈辱。
但坐到沙發上時,云緒卻驚訝地發現她的抵觸心理沒有那么重。
是因為白櫟貴不在
的原因嗎
云緒想著,接過了白亦遞給她的水。
這個一直堅強面對這操蛋命運的女人平復了下情緒,才鼓起勇氣說道。
“小亦,媽媽看見那個聯姻的新聞,然后我去找了你爺爺和你大哥”
云緒痛苦地說道。
“媽媽很抱歉,你爺爺和你大哥沒有松口,媽媽也沒有辦法讓你得到自由。”
云緒的思緒回到了今天早上剛剛看到新聞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正在幫著母親清理身體,她的母親現在已經連自理能力都已經失去了,只能他這個女兒日夜在醫院里守著她。
她為此只能愧對自己的孩子,她從他上高中開始便一直缺席了他的生活。
云緒以為那個孩子會恨她或者不接受她,這都是云緒覺得自己應得的結果。
畢竟她這個當媽的并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雖然這是不可抗力,但是這孩子要是恨她,她也能接受。
但那個孩子并沒有恨她,他甚至接受了她給他的錢,就像是每一個孩子接受母親給的零花錢一樣。
他還會關心她,即使是干巴巴的幾句話也讓云緒回到醫院之后躲進了廁所的隔間哭上了幾個小時。
從那天起云緒的情緒就十分高漲。
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母親的身體在逐漸好轉,而白亦馬上就要成年,只要等到白亦考上大學,那個孩子便可以先一步離開這個窒息的環境。
她這個媽媽也可以在這個孩子沒讀完大學的時候努力工作,為這個孩子進入社會以后的工作助力。
但就當云緒覺得生活一些都在變好,她終于從以前那個噩夢中擺脫出來的時候。
噩夢再一次出現了。
甚至是天災級別的。
云緒幾乎是把那篇文章一字一句摳下來,反復確認過里面的意思之后,她才終于告訴自己的大腦。
是的,她那個即將離開這個窒息家庭的孩子。
被抓回來即將送到另一個牢籠了。
云緒拜托了一旁的護工大姐,讓她幫忙照顧一天母親,自己則是拿起包便匆匆忙忙地攔下了出租車,來到了白家老宅那邊。
這是她和白櫟貴結婚以后第一次踏入這座老宅,老宅里的人不想見她是一個原因。
她不想進入這個骯臟的宅子,是另外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