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翾恨鐵不成鋼道“朝廷上下自然能人輩出,若不能替孤分憂,朝廷的俸祿豈不是白給,孤只是想說,瞧著滿朝文武各個不俗,可若用不好,用不對,那便是無用。你是皇后,不懂用人怎么行別整日里躲懶。”
相思明白,就像父親和母親排兵布陣,那泱泱大軍,看起來各個英武不凡,可若將帥不頂用,再多的兵也是一盤散沙。
若朝局是盤棋,那阿兄就是那執子人。
可是
“阿兄沒儲君使喚,倒來教訓我,后宮之事我處理得很好,前朝與我何干,我連官員都認不全。”相思越說越理直氣壯,后宮向來不得干政,歷朝歷代的皇后,便是有些見識也得裝不懂,他倒好,像拷問學生一樣,從前文華殿的夫子也沒他這樣嚴厲。
李文翾看她一眼,目光又移到她肚子,挑了挑眉“孤有沒有儲君,還不是你說了算。”
合著又調戲她,相思拿毛筆丟他“看你的奏折吧”
“你這脾氣是越發大了。”
“還不都賴阿兄不正經。”相思懶得理他,覺得他十分幼稚。
李文翾卻反常地沒完沒了鬧她,一會兒不跟她說話似乎都覺得不痛快。
相思最后真的起身走了,回了自己宮里睡大覺。
他很晚才回來,第二天早早去上朝。
相思剛用完早飯,坐在亭子里逗貓玩,正想著要不要跟阿兄商量一下,去山莊避避暑,就聽到了陛下要御駕親征的消息。
她一瞬間呆滯當場,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好像剎那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然后才后知后覺地覺察出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阿兄總是有意無意要她聽一些政事,比如很早之前他就說過要她垂簾聽政的玩笑話,比如昨晚他反常的心不在焉,一副為了逗弄她顧不上奏折的樣子,她后來走了也是不想耽誤他正事
她反應過來他早就有預謀卻只字未提之后怒火頓起。
李元啟你果然很過分。
蕭氏那謀士林掠確實是個人才,竟在重重圍困中帶著主公殺出了一條血路,靠著北疆起亂,得了一條生路。
朝中吵了幾天要不要把祝敏瓏調去北疆,而南邊孫大將軍都拿不下,到底靠誰才能震懾住局面。
今早上終于有了定論,陛下打算親自去北疆,他主帥,祝敏瓏掛副帥,林掠天縱奇才,但無源之水不長久,不足為懼,敕令孫越務必將蕭賊主力困守在云河城內。
北疆動亂尚且不足以威懾根本,朝中吵來吵去的根本原因還是如今武將凋敝,誰也不服誰,就算祝敏瓏是個將帥之才,沒有威望根本震懾不住局面,而樹立威望,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所有的將軍都是沙場上磨煉出來的,但大周這些年太平了些年歲,沒那么多仗可以打。
新帝登基邊疆照舊是會亂一陣的,那些彈丸小國,既仰大周的威勢,又時不時蠢蠢欲動想挑釁,北邊這些年勢力壯大不少,李文翾也想去北疆巡視一番,看看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李文翾遲遲沒下決斷,僅僅是想看一看,朝中能吵出個什么名堂。
他跟大臣在議事殿議事,快到午時,才遣散了眾人,他正頭疼怎么跟相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