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是女孩子,她們這桌上的是茶水,程蔓喝得很干脆,當然,大家也沒為難她讓她干杯,畢竟喝太多水容易想上廁所。
大家敬完一遍,王秋梅過來叫程蔓,讓她跟陸平洲一起去敬酒,然后拿了杯裝著白色液體的杯子給她,壓低聲音說“我只倒了幾滴白酒進去,你放心喝。”
程蔓聞了下杯子,果然沒什么酒氣,拿著出去找陸平洲。
陸平洲跟程樹偉坐一桌,那桌坐的都是長輩和機械廠領導,本來羅嬸也該坐這一桌,但她坐下前看到他們要開白酒,火速選擇跑路到旁邊女多男少的那桌。
看到母女倆,陸平洲忙站起來,程樹偉聽到動靜也抬起頭,招呼程蔓過去介紹道“這就是我閨女,程蔓。
程蔓笑著向他們問好,眾人也笑著夸了她幾句。
夸完程樹偉便端起酒杯,帶著陸平洲和程蔓敬了他們一杯酒,完了到下一桌繼續介紹繼續喝。
因為喝酒的基本都是男人,所以程蔓是抿一口還是干杯沒人管,他們只盯著程樹偉和陸平洲,每桌都讓他們干。
雖然喝白酒用的都是小杯,倒的也不多,但白酒勁大,程蔓怕兩人喝出好歹,趁著去第四桌的間隙,扯了扯陸平洲袖子問你們喝這么多沒事吧
陸平洲壓低聲音說放心,兌了水的。程蔓聞聞他身上酒氣,的確不濃,提起來的心漸漸放回去。
外面六桌敬完,幾人進了客廳
,這一桌都是喝茶,程樹偉和陸平洲也沒再裝模作樣,一人倒了杯茶敬大家。
畢竟酒雖然是兌過水的,但白酒度數高,喝下去勁也不小。這一桌敬完,程樹偉就去了外面招呼其他人,程蔓跟陸平洲坐在客廳里繼續吃。
本來客廳里坐著的幾人雖然不熟,但都是女人,吃起東西來挺自在。陸平洲來了后,說話雖然多了,但大家再開動時總有點束手束腳。
好在陸平洲沒有多待,沒多久就又被叫去喝酒了。
吃完席,陸平洲帶來的人開始大院外面停著的車上裝嫁妝,他給的彩禮多,程家嫁妝給的也不少,光棉被就有六床,春夏秋冬都包圓了。
床柜等大件家具沒買,但有打的雙人沙發和茶幾,再加上桶盆痰盂等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陸平洲送來的三大件,裝了滿滿一卡車。
陸平洲帶來的人裝嫁妝時,程蔓又回到了房間,王秋梅抱著她哭得稀里嘩啦。
雖然習俗是哭嫁,但之前王秋梅完全不覺得自己能哭出來,一來她不是那種感情細膩的人,二來程莫嫁人后單位不變,以后中午休息還是回家來,基本每天都能見面。
可真到了這一刻,王秋梅才發現她根本想不到那些,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她閨女長大了,要飛了。
程蔓跟王秋梅一樣,昨天還嘴硬說自己不會哭,這會被親媽的眼淚感染,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母女倆抱著流淚不肯撒手,最后是羅嬸出面勸兩人別誤了吉時她們才分開。
女孩出嫁都是要由兄弟背出去,程家有兩個兒子,都身強力壯想出力,為此兩人還弄了場掰手腕比賽,看誰的力氣更大。
最終,一線工人程進,輸給了在鄉下練出一身腱子肉的程亮。因此背程蔓出門的是老二。
為了妹妹婚禮,他今天特意穿了身白襯衣,下面搭一條黑色西褲,皮帶是找老爸借的,裝扮起來挺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人在鄉下沒工作,婚禮結束肯定有人想給他介紹對象。
他曲起雙腿,在程蔓面前彎下腰,等到背上一重便輕輕松松將她背起,大步往外走去。鞭炮聲再次響起,糖果被抓起灑向空中,伴隨著糖果落地,孩子們的歡呼也漸漸大了起來。
走出二十七號院,外面也站了不少人,看到程亮背著程蔓出來,便笑著議論起來。在那些議論中
,程亮腳步穩健向前,一直走到大院門口,走到陸平洲面前,才將背上的年輕姑娘交給他。
程蔓從二哥背上,過渡到陸平洲懷里,因為怕摔下去,她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而他也牢牢將她抱緊,并向程亮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