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后,程蔓為了脫離母親的掌控,偷偷報了省外的學校,并順利地瞞到了錄取通知書下來。
出車禍那天,她跟母親因為志愿填報發生了劇烈的爭吵,她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明明沒有那么滿意她,卻又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母親也不明白為什么家里安排好的路她不走,總想著往外飛。
爭吵過后,她母親指著門框讓她滾。
她滾了,卻沒想到剛出小區,經過十字路口時碰到了一輛失控的轎車,她被碾到車輪下,痛昏過去后就穿了。
剛恢復記憶的那段時間,程蔓總是想起前世的事,不知道她出事后父母會不會難過。可能會吧,但這份難過應該不會持續太久,畢竟她從來都不是備受期待的那一個。
程蔓輕扯唇角,收回思緒,就聽到陸平洲問“第九大菜系是什么”他只聽說過八大菜系。“嗯”程蔓猶豫了下說,第九大菜系是學校食堂菜,以難吃出名。
跟上輩子比起來,程蔓這輩子可以說是吃食堂長大的,小時候家里、機械廠食堂和國營飯店輪流吃,初高中常吃學校食堂,結婚后三餐也基本在駐地家屬院食堂里解決。
在她吃過的這些食堂里,臨江大學二食堂能保二,跟她高中食堂爭第一。
陸平洲
雖然覺得程蔓的形容有點古怪,但評價倒是很準確,他也覺得這個食堂飯菜不好吃,便問“那你以后怎么辦
程蔓心態良好“去其他的食堂看看吧,臨江大學這么多食堂,應該不至于找不出好吃的”也是個辦法,陸平洲想。
吃完飯,兩人一起去拿行李。
程蔓東西不多,就兩床厚棉被,一身衣服,以及牙刷牙膏、桶盆和暖水瓶等生活用品。棉被是用大編織袋裝的,陸平洲一個人就能拿,桶盆和暖水瓶也在她手
上,程蔓就拿著報名時他拿的包,和裝衣服的小袋子。
東西不多,只是宿舍離正門有點遠,走了十來分鐘才到,宿舍從外面看挺漂亮,典型的老建筑,年紀比王秋梅同志都大,不過修繕得好,灰墻紅窗,推窗望去,能看到成片盛開的紅纓,屬實是文藝青年的心頭好。
站在宿舍樓下往上看,程蔓也覺得環境好,但等走進宿舍,她的心就涼了一截。
宿舍里面非常窄,就十來個平方,窗戶左右各擺著一張架子床,上下鋪那種。床中間窗戶底下并排擺著兩張書桌,床尾各擺著一張書桌,再過來兩邊各擺著兩個狹窄的木衣柜,門上都帶著鎖。
要說環境,其實不算特別差,該有的都有,四人間小是小了點,可大房間住的人也會多點,可能八個,也可能十二個,其他方面不說,人際關系肯定復雜。
因此,雖然大小有點落差,但進門的幾秒時間里,程蔓迅速調整好了心態,站在門邊看了一圈后,將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在進門左邊的書桌上。
四張桌子,就這張上面沒放東西,床也一樣,就一張空著,也是左邊的上鋪,柜子也一樣,三個上了鎖,一個敞開著。
不過房間里沒有人,可能是出去吃飯了。
程蔓心里想著,對將編織袋放到地上的陸平洲說“我去走廊盡頭看看有沒有水房,打點水過來擦床。
雖然報名當天不禁止男同志進女宿舍,但陸平洲一個大男人,總歸不好亂跑,尤其水房通常挨著浴室廁所。
所以陸平洲沒搶這活,嗯了聲看著她出門。
水房浴室和廁所確實緊挨著,廁所在最外面,程蔓沒去看,只去中間的公共浴室瞄了眼,里面跟宿舍差不多大,用木板隔出了四個洗澡的隔間。
程蔓猜測走廊另一邊也有公共浴室和廁所,兩邊大概以樓梯為分界,但一排近七八間宿舍,一個宿舍四個人,將近三十人,搶四個洗澡隔間,她很懷疑春秋洗澡會打架。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這時候宿舍條件確實只能這樣,先住著吧,反正最多一年,明年不上晚自習,她就不用住宿舍了,最多中午來午睡。
水房倒是還行,沿墻壁修建者水槽,水龍頭有十來個,對應三十人差不多夠了,不過水房里沒熱水,可能要去其他地方打。
剛出門,她就看到陸平洲站在宿舍門口走廊上,看到她出來,他往前走了幾步,碰頭后接過水盆道“你舍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