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太太一手拉著史延富的衣角,一手拽著兒子,哭哭啼啼地抱怨個不停。
史二太太則沖著史延貴怒目而視,恨不能撕之而后快。
院子里除了搜查的聲響,就只有史大太太傷心的哭聲。
“大老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這些東西都是妾身自己辛辛苦苦,零零碎碎攢下的,真的不是玉娘的嫁妝啊”
哭了一會兒,她又轉向一旁臉色煞白的史玉娘。
“玉娘,我雖不是親娘,這幾年好歹不曾虧待你呀,當初我進了門,你說怕我占了你娘的東西,非要自己管著,你娘的嫁妝單子、房屋地契、金銀細軟,這些東西我連碰都沒碰過呀,早就當著老爺的面交給你了老爺,您說句話呀,您也是親眼看見的呀”
“嗚嗚嗚,我連玉娘的嫁妝藏在哪兒都不知道,又怎么會偷她的東西她的嫁妝丟了,與我有什么好處如今還要搜查我的東西”
女人絮絮叨叨的哭泣聲惹得人心煩,可是包括史延富和史玉娘,卻都沒人出聲責罵她。
似是過了許久,官差們才從各個屋子里走了出來,將數十件東西放在顧南簫面前的地上。
“啟稟大人,這些都是從史家內外院搜檢出來的,其中有三四十件東西跟失單上的名單相符,都在這里了,還請大人示下。”
聽到這話,還沒等顧南簫說什么,兩個太太就先炸了鍋。
“那首飾匣子是我的,怎么就成了失單上的東西”史大太太盯著自己的寶貝匣子,眼睛都紅了。
史二太太則顫抖著指著其中的一些東西,說道“這花瓶,這字畫,都是我陪嫁帶來的,跟大房有什么關系”
聽到兩個太太撕心裂肺的聲音,史延富兄弟倆交換了一個心虛的眼神。
史玉娘的嫁妝本就沒丟,讓他們兩個男人編造一個嫁妝單子,他們能編出什么來就只好把自家媳婦日常用的東西胡亂寫上去湊數,想著左右都是用來應付衙門的,誰會追查,不料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顧南簫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人,卻不出聲。
史二太太是個聰明的,憤怒焦灼過后,立刻就把矛頭對準了罪魁禍首。
“史延貴,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玉娘的嫁妝單子里”
史延貴愣了片刻,支吾道“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個做叔叔的,怎么知道侄女的嫁妝里有什么興許是管事的媳婦弄錯了”
史延富如獲至寶,連連點頭道“定是管事媳婦出的錯,玉娘的嫁妝是誰在管著”
史大太太心痛她的金銀首飾,也忘了裝柔弱,上去就去抓史延富的手。
“玉娘的東西一直都是她自己管著她天天鑰匙都不離身,防著我跟防賊一樣現在丟了就拿我的東西充數,我我跟你們拼了”
史延富猝不及防,手背被史大太太抓出幾條血痕,又是痛又是怒,一把將史大太太掀倒在地。
“糊涂的婆娘,滾開”
他又不傻,顧南簫都帶著人來搜家了,定是查到了什么證據。
如果顧南簫查出了真相,那史家就完了
他嚇得酒都醒了,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
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他一定要護住史玉娘
史玉娘跟謝姑娘是閨中密友,謝姑娘以后可是要攀龍附鳳的,有了謝家的關系,他的玉娘以后也會嫁入高門大戶,做貴夫人的
他有史玉娘這樣的女兒,就連兒子都不香了。
史延富眼神一冷,視線移到正摟著兒子嚎啕大哭的史大太太身上。
他咬了咬牙,厲聲說道“賤人一定是你,是你偷了玉娘的嫁妝”
史大太太正心疼著她的私房,聽史延富這么一說,頓時愣住了。
“你、你說什么”
那邊史玉娘也反應過來,立刻說道“爹,一定是她她一直惦記我娘留下的東西,定是她趁我疏忽偷去了鑰匙”
她一把將史大太太的首飾盒拿起來,大聲說道“這本就是我的首飾盒,里面的首飾也都是我的”
史延富冷哼一聲,罵道“你個毒婦,玉娘沒了親娘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如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