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延貴是吃過苦頭的,聞言便悻悻地低下了頭。
“武梅娘的酒樓生意那么好,肯定掙了不少銀子,我一個窮急了的人,什么干不出來左右她一個沒出嫁的小姑娘,就算被男人擄走也不敢聲張,否則她的名聲就徹底沒了,她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要多少銀子她都得乖乖拿出來”
原來是史延貴這么做是為了讓梅娘名聲盡毀,再跟武家敲詐銀子。
當然,順便還能把仇給報了。
顧南簫抿緊薄唇,半晌才吐了一口氣出來。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
“你只是因為急著用銀子,因為跟武梅娘有私怨,所以才會借機報復”
史延貴恨恨地說道“她毀了我的醉仙樓,害了我女兒的親事,我真恨不能讓這個賤丫頭去死”
顧南簫定定地盯著他,眼底波瀾無驚。
“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這件事,真的只是你一個人謀劃的嗎”
史延貴不假思索地說道“難不成大人還懷疑我有同伙我都這樣子了,誰能跟我同伙”
顧南簫淡淡一笑,說道“你既然一心要保住你的同伙,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你是主謀,按照律法,擄人犯罪者,當罰一百板子,流放三千里。”
史延貴雖然沒挨過板子,聽到這數字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再聽說要流放三千里,他更是腦袋嗡地一下,頓時兩眼發黑。
挨了一百下板子,只怕就要去掉大半條命,再走上三千里,他無錢無人,多半就要死在路上。
想到這里,史延貴
不禁瑟瑟發抖。
顧大人,這是要他的命啊
顧南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見他神色恐懼慌亂,才又再次開口。
“你這罪名雖重,好在兩位姑娘都平安無事,并沒有造成太壞的影響。”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無意中說了一句,“這判決從重從輕,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史延貴就像是垂死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頓時瞪大了眼睛。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得知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史延貴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連聲求饒道,“大人,我有同伙,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他又不傻,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的命都落在顧南簫手里了,顧南簫何必要幫他,當然是因為他有可利用的地方。
顧南簫卻不問了,只淡淡說了一句“你慢慢想吧,過幾日我再來問你。”說完便起身出去了。
史延貴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頓時心急如焚。
顧南簫的話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讓他交待其他同伙嗎,怎么說著說著,人就走了
而且,他該交待誰啊他哪來的同伙呢
史延貴被獄卒帶下去,回到了那個黑暗潮濕的牢房。
許是他剛才的表現還不錯,這次他沒有被綁在鐵環上,連鏈鎖都沒有帶,獄卒還給他送了半個涼饅頭和一碗水。
史延貴胡亂吃喝了一通,便坐在稻草堆上,果然慢吞吞地想了起來。
顧南簫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再交出一個同伙來,就能幫他從輕判決。
問題是,他哪知道該去供誰呢
他無意識地咬著一根稻草,皺緊眉頭苦苦思索。
以顧南簫的身份,想要害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為什么偏偏會找上他說明顧南簫要的那個人,跟他的關系十分緊密。
想到這里,史延貴不由得苦笑。
自打史家被抄了家,他就成了倒霉的代名詞,從前那些朋友都恨不能繞著他走,如今身邊更是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難道是他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