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孩子,他從出生起、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就是咒術界未來的希望,是五條家族繁盛的未來。族人為他獻上鮮花,敵人向他刺出刀刃,諂媚、敵意和惡意淹沒著年幼的六眼,他從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自己會成為最強。
但只有一個人會懶洋洋地躺在櫻樹上,和年幼的他講述這世界各角落發生的事,會在回來后、給他帶上一份奇奇怪怪的禮物。
“只是,在我進入高專的第二年,他突然就消失了。”
五條悟隨意地坐在地下停車場的一階臺階上,眼神看向遠方。
那年,他十七歲。
“他走之前,告訴我他要出差。”
就像往常的任何一次一樣,因此,盡管杰說自己有不妙的預感,五條悟也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以為,那只不過是又一次普通的告別。
直到時隔個月,那人再也沒有回來。
五條悟回到家中的櫻樹下等了許久。櫻樹從郁郁青青到櫻花飛揚,男人都沒有再回來、笑著拋給他一份用舊報紙包裝好的禮物。
“”
松田陣平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的側臉,安靜聆聽。
“他死了周圍所有人都這么說。”
五條悟說,語氣平靜。
“我們咒術師,失聯就代表著死亡。”
盡管他并不是咒術師,但他每次回來,五條悟幾乎都能在他的身上發現新的傷口。
“他甚至沒有告訴我他的去向、也沒有告知關于任務的任何線索。”咒術協會同樣查不到他的信息,就好像,世界上這個人并不存在一般。
但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五條悟看著那塊被保存起來的冰塊咬牙。
混蛋浪費我特地準備的冰庫等再見,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
“但接下來的四年里,同樣是音訊全無”
五條悟看了松田陣平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我那時候就像你一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去當地最有名的櫻樹下,靜靜等待。”
希望有個混蛋會探出頭,漫不經心地和他打招呼,說自己不小心睡過頭了,這就給五條大人送上祭品賠罪。
“”
松田陣平抿緊了嘴唇。
“直到他失蹤的第四年”
也就是,七年前。
“我在某個拐角處看到了他。燦金色的雙眸,我不會認錯。”
自從他之后,五條悟再也沒見過如此令人難忘的金瞳。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我,推開我,就急匆匆地跑上了一棟發生爆炸的大樓里。”
五條悟的語氣有些奇怪。
事實上,由于當時所有的出入口都被警方包圍了,神奈是推開他后,和一只大蜘蛛一樣貼在大樓外墻、徒手爬上五層再翻窗進去的。
給五條悟看沉默了。
他回去想了幾天,也沒想出神奈為什么要當著他的面化身大蜘蛛。
不過那是后話了。當時,五條悟只是懷抱著失而復得的心情、悄悄跟上了大蜘蛛。當然,這些就不必告訴前警官了。
他看向松田的方向,天藍色的六眼和墨鏡下鴉青色的雙眼對上。
“當時,你在打電話對吧”
松田陣平的手微微顫抖。
“對。”
一通死亡通訊。
“那個叫萩的家伙”
“他犧牲了。”
“但你還抱有希望。”
五條悟頓了頓,繼續說
“你或許覺得,既然你能以幽靈的形式存在,他也可以。”
松田陣平握緊拳頭,“如果是hagi的話”
他曾經從神奈的嘴里聽到過成為幽靈的條件萬里挑一的幸運,或者極為堅定的意志。
“如果是他的話,肯定做得到。”
“哈。”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明明是在黑暗的地下停車場,兩人卻都沒有摘下墨鏡的意思
“你最好打消這份僥幸。”
“二十年里,我見過不下五位數的死人,卻只看到過次幽靈。”
他朝松田陣平豎起根手指,表情嚴肅。
“包括你在內。”
“”
一股名為不甘的情感難以抑制地在松田陣平的心里蔓延。
有些苦,還有些刺痛。
但松田陣平并不是會輕易踩剎車的人。
“你說,那個家伙神奈沖進了大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