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接,對上他薄淡的目光,已經沒有了閑散笑意。
人為刻意壓抑的氣氛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緊張的繃直的,像是被生生拉緊的弦。
“我”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
溫司屹這時卻傾過身,單臂撐在她身后的墻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簡單的動作帶著游刃有余的掌控力。緩緩低下頭,嗓音徐徐,“你和楊笑怡一起籌劃,她沒告訴你她用了信號屏蔽儀”
啪地一聲。
周清清腦海里的弦突然斷了。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所以他明明知道剛才還故意看著她裝模作樣地表演
可是他不可能知道,整場晚宴除了和秦董洽談那段時間,她一直跟在他身邊。他不可能見過楊笑怡,楊笑怡也不會告訴他,否則她剛剛就沒必要還那樣表演一番。
那么這些,就只能是他猜到的。
是了,溫司屹何其聰明敏銳,又特別擅長扮豬吃老虎,幾乎沒有任何算計能逃過他的眼睛。那么他能憑借著一點蛛絲馬跡猜出這些,也不足為奇。
他既然是猜,就沒有證據。
她若是此時心虛,或者承認,那才是落進他密密編織的陷阱里,不打自招。
想到這里,周清清精致的眉頭一皺,用力揮開他的手,聲音也氣得高昂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沒告訴我。”
溫司屹收回手,眉頭也皺了皺。
“是,我上次是替楊笑怡遞過一次話,那還不是因為我之前替您解釋和楊笑怡的那個緋聞你又不高興。我以為會錯意了,這才巴巴地替她遞一次話,在你眼里,就變成我和楊笑怡狼狽為奸了”
她說的是上次茶水間她造謠被他抓到的事。當時她確實也有說過楊笑怡的事,腦子轉得快,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理由。
溫司屹倒是被她這強詞奪理氣笑了,“你所謂的解釋,就是說我厭女,性取向有問題”
“我承認,我確實是有過度渲染的問題。”周清清睜著眼,不太開心地說,“但是說八卦么,不都是怎么夸張怎么來的。您就因為這個懷疑我和楊笑怡有染”
“有染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溫司屹額頭青筋直跳。
“我一直在國外生活,中文不好。”周清清抬頭看著他,語氣無比認真,“我在您身邊工作兢兢業業,積極努力,雖偶爾犯點小錯,但是工作用心您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然您把我帶在身邊做什么做不好被批評我都接受,但是無緣無故被冤枉,我也是會心寒的。”
說著負氣把手機打開,要把她和楊笑怡的聊天記錄給他看,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狡黠明亮的眼眸里此時已帶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似是委屈極了,一直說著,“那您看,看看有沒有我們籌謀的記錄,你看”
溫司屹閉了閉眼,忽然說,“閉嘴。”
周清清立即停下,閉上嘴“”
很聽話。
見他不再說話,默默把手機關上,兩只手交握在身前站在原地。
吵鬧的聲音過后,房間里出現一陣難以言喻的靜謐。
而溫司屹除了那兩個字以外,沒再說什么。
周清清估摸著他的反應,大概是相信她的解釋了,或者就算不相信,他也沒證據。不然他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總之不管他信不信,她自證到位了就行。
他沒證據,又能拿她怎么樣大不了再被扣幾年年終獎。
其實周清清根本沒來得及刪除她和楊笑怡的聊天記錄,因為她沒預想過現在這種急需自證的狀況。之所以敢把聊天記錄打開,那是因為她知道,溫司屹不會看。
他高傲矜然,壓根不屑于做出看員工手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