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司屹
看著她的視線,又聽到隔壁的聲音,思索了下便明白了過來。慢條斯理放下筷子,從旁邊的餐具盒里拿出一包一次性手套戴上,拿過一只蝦一點一點地剝了起來。
將完整的蝦肉剝出來放進她碗里,吃飯。
周清清頓時開心了起來,重新拿起筷子,咬了一口剝得干干凈凈白嫩嫩的蝦肉。唔果然溫司屹剝的就比較甜。
最后小半盤的蝦肉全都喂進了她的肚子里。
晚飯吃得很飽,他們就沒有回酒店,而是去了旁邊的風景區散步。
傍晚的風有些涼,太陽落下山,換上皎潔的月亮掛在夜空,落下一地銀輝。
路上來散步的人不多,而且夜色黑漆漆的,不走到身前都看不出來是誰。周清清也就不再那么警惕時時刻刻怕碰上她爸媽了。
景區里的幽靜的小路上有一段路鋪的都是鵝卵石,走了一下午的周清清本來就很累了,沒走一會兒就想回去泡溫泉。
溫司屹卻不讓,再走一走,剛剛吃完飯不能立即泡溫泉。“可是我好累。”周清清耍賴地蹲在了地上不肯走。溫司屹站在她身前,低頭看她。
她確實很累,腳也有點痛。細長的手指無聊地摸著一塊光滑的鵝卵石,說不走就不走。溫司屹本來不想慣著她。
過了兩秒。轉過身,緩緩蹲下身,“過來。”
周清清一抬頭就看見他寬厚沉穩的背影,矜持了一秒,然后立馬起身,走過去雙手搭在他的肩膀,愉悅地趴了上去。
走過鵝卵石小路,到了很平整的水泥路,旁邊的亭子里有好幾個人在拍照,旁邊豎立著兩臺很亮的補光燈,負責拍攝的人扛著攝像機,像是在拍什么大片。
時不時傳來指導擺姿勢的聲音,很是熱鬧。
溫司屹背著她走得很穩。
周清清雙手抱住他,連腦袋也埋進了他頸窩,呼吸間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冷木杉味。沒忍住,拿柔軟的臉去蹭了蹭。
溫司屹感受到脖頸間的溫熱,“周清清你屬狗的是不是”軟乎乎的在他身上亂拱。
“才不是,”周清清趴在他背上,連雙腿都悠閑地晃了晃,不過我很喜歡小狗,小時候就想養一條,可是媽媽不讓我養,說我年紀還太小了,不懂得生命的可貴。但是我小時有點叛逆,媽媽不讓我養,我就偷偷去喂那些流浪狗。
“嗯,然后呢”
“我記得有一次,有條懷孕的博美不知道被誰丟了,很可憐,我偷偷買了很多狗糧喂它,喂了一段時間那條小狗就很黏我,看到我過來就搖尾巴,還舔我的手。我很舍不得,可是它要生了,我只能把它送去了寵物救助站。后來我長大了,可是要上學要工作,也沒時間去養一條小狗。
“你要是喜歡,”溫司屹淡聲說,“我們可以養條狗,我不會反對。”周清清哦了聲,“你喜歡小狗嗎”
算不上。”溫司屹實在實話。他這一生能稱得上喜歡的東西沒有多少,“但是你喜歡,所以,負責一條狗的余生還不算難事。
越往里走,游客也越來越少。此時周圍都變得有些安靜,只偶爾傳來一點樹葉吹動的輕響,風停了,聲音也停了。
周清清睜著眼睛看著他淡薄的唇,然后不自覺地又貼了貼他的脖頸,抱緊。就知道他這種人,怎么可能喜歡寵物呢。
在這片寂靜中。她忽然輕聲問,“那你喜歡什么”
她的腿不自覺地晃,像是緊張,又像是別的。身體不斷地貼在他背上,很軟。溫司屹垂下眼。
他這一生,喜歡的確實東西不多,也甚少有他特別在意的東西。不止一個人說過他薄情。
但他對周清清,從一開始就算不上薄情。有些認命地嘆氣,我喜歡你。
風吹過林梢,樹葉又沙沙響了起來。周清清細長的雙腿,晃得更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