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了快一年,大家對陳澤野的脾氣多少也有一點了解。
他這個人性子冷,邊界感也重,最討厭不熟悉的人侵犯自己的領域。
包括吵醒他睡覺這件事。
沒想到新同學第一天就碰上這苦差事。
大家都為她捏了把汗。
出乎意料的是,陳澤野并沒什么大反應,眉眼間的戾氣很快被壓下,他聲線很低地問了句“怎么了”
這三個字不偏不倚落在了老師耳里,又是一截粉筆頭飛過,他音量拔高了好幾個度“怎么了你說怎么了新學期第一節課就睡覺你這什么態度”
“說說吧,為什么上課睡覺。”
“困。”
他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
“困了是吧”老師往上推了推眼鏡,“那就拿著書到走廊里清醒清醒”
他沒什么表情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擦出嘩啦一聲,從班級后門走了出去。
祁安循著他的背影看了眼,但只有幾秒,目光便重新回到課本上。
漫長的兩節課結束,有三十分鐘的大課間。
大部分同學都會在這個時間出去透透氣,溫溪亭戳戳祁安的胳膊,問她要不要去商店。
祁安寫完最后一頁筆記,將本子放到書桌里,搖了搖頭“我先不去了。”
“那好吧。”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溪亭,班長坐在哪里啊”
她的校服和教材還沒有領。
溫溪亭朝著一組的方向指了指“第二排靠外面的那個男生。”
“他這個人性子有點怪。”溫溪亭聲音壓得低了一點,“你做好心理準備。”
“好。”
祁安繞過講臺走到男生旁邊,他正在低頭寫著試卷。
她頓了下,謹慎地開口“班長。”
“”
對方好似沒聽見一般。
祁安抿了下嘴唇“班長,早上班主任說,讓你帶我”
“你自己去領一下不行嗎沒看見我在忙嗎”
黑色水筆被摔在桌上,啪的一下,男生擰著眉回頭看她,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帶了火藥。
教室里本來就不算吵,他這一聲吼,其他人的目光都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祁安也沒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表情有一瞬間的僵住,耳尖明顯泛起紅色,眼睫無措地眨著。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留下淡紅色的月牙形印記,祁安有些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低著眼道歉“對不起。”
“梁懷遠你又發什么瘋”鐘思琦碰巧在外面聽見了事情的經過,火氣從心底蔓延,冷著臉和他對峙,“這任務是老師布置給你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滿就找老師反映,別在這像瘋狗一樣欺負新同學。”
她拉著祁安從教室出來,在她手上捏了下“安安,你別放在心上啊。”